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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两只作怪妖儿,赶明看我不回了母亲。”
邵子姜羞得脸越发紫胀起来,连手下的针黹活计也顾不得,自打了帘笼向内室去了。
邵子期接连冲前几步,声音清亮道:“娘亲可不管那收妖除怪,姐姐需得寻个牛鼻子老道才是。”
红凝侧身虚挡了一下,打趣道:“依二姑娘这道行,只怕是法力浅的还不行呢。”
“要想镇住我,可是得好好修炼修炼。”
邵子期夸口说道。
红凝但笑不语,将怀里荷花放于旁侧案上,自集锦槅子上寻了只月白釉琮式瓶,取了软布细细擦拭。
邵子期扭身腻了上去,小声探询道:“好姐姐,这其中究竟是何缘故,你且告诉我吧。”
红凝让子期揉搓的耐不得,告饶道:“姑娘这般聪明,其中关窍怎会不通,哪用得着我多嘴儿。”
邵子期语调轻快地说道:“心中倒有一细解,只是不知可对否。”
“姑娘且说来听听。”
邵子期凝眉思忖了半晌,便将心内揣测尽数说出。
“我方才瞧见姐姐誊写的《国风·秦风·小戎》的素笺,便察觉了异样。
姐姐素来审慎,又怎会有鲁鱼亥豕这种细误,将‘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一句中的‘玉’字错写成‘瑜’字。
且方才听姐姐与你所争之言,必是这‘玉’字犯了某人名讳。”
“很是。”
红凝点首赞同道。
邵子期得了意,唇角笑意几乎飞驰起来,又朗声说道:“且这《小戎》是一首描叙妻子怀念出征丈夫的诗歌,正好暗合了谢家二爷远行剿匪之事。
如此看来,只怕这‘玉’字是犯了我未来姐夫的名讳。
姐姐又素来贤淑,自是不肯直言其名,才着意用别字替代吧。”
“二姑娘好细的心思。”
红凝眉间微动,面露诧异,惊奇道。
“谢家二爷名唤谢庭玉,可不是冲撞了那玉字。
姑娘平日里闲读,凡书中有个‘玉’字,皆念作‘瑜’字。
写字时,若遇着这‘玉’字,也书作那‘瑜’字。
每每如是,只我就瞧见了不止一次。”
邵子期捂嘴偷笑,倏然提了声言,促狭道:“及过些日子,姐姐也不必借诗抒怀了,我这个姐夫……如今想是正在快马归京的路上了吧。”
话尤未了,便听得里间一声闷响,似是有人急然起身,不着意间挂带了什么物件。
红凝自小服侍邵子姜,哪里不知她何种性儿,且顾念着子姜面皮薄,必是羞然难言。
遂开口问道:“二姑娘哪里来的消息,可别是不知哪里听来的荒信儿,叫咱们白高兴一场。”
邵子期见红凝疑心,登时说道:“我才得了信,便来同姐姐说,红凝姐姐怎的这般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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