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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堵青瓦白墙似高山一般将子期囚在园中,再不能多行一步。
邵子期抬眼瞧了瞧眼前的院墙,扶手搭于其上,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落没,喃喃说道:“这世道怎的就对女子这般严苛,折翼断喙不说,还要紧紧锁在那金丝笼中,生生活出一个模样来。”
园中鸦默雀静,无人作答。
只余寒风飒飒,将这一段轻言细语悠悠卷走,再也寻不见一丝痕迹。
邵子期默立良久,垂首离去。
她随意踢着脚下碎石,正是百无聊赖之时。
倏然,一个不着意间,子期脚下碎石飞脱出去,击落于一棵梅花树下,震落白梅几点。
邵子期随意拈了袖间一朵白梅,忽记起今日恰当邵子牧的生辰。
她一时来了主意,便悄悄寻至子牧的书房,看看有什么乐子借以打发这无聊辰光。
一时到了子牧的书房外,也皆是悄无声息。
那廊庑下的燕子早就展翅南飞,寻地避冬去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燕巢,孤零零地悬于梁间,煞是凄凉。
邵子期盯着那空巢的燕子窝儿,不知不觉间竟是瞧入了迷。
她双眸定定的立在廊庑底下,任由寒风撩起她颊边的碎发,四散飞扬。
痴迷之间,竟也忘了进屋取暖。
邵子牧早在屋里听见了动静,半晌却不见人进来,正暗自疑惑,少不得自己起身来瞧。
待打了棉帘来看时,却见是子期正立在那梁下,仰着脑袋不知在瞧些什么。
“这是打哪里来,瞧这沾了满头满身的雪,都不知抖露抖露,别再着了寒气。”
邵子牧见子期身上的斗篷都叫雪水晕染了,忙不迭将她拉进屋里来。
邵子期微微凝神,见是子牧亲身迎了出来,不由笑道:“我方从园子里过来,眼瞧着就要落下雪来。
巧好到了哥哥这里,这才进来避避寒气,顺便讨杯茶吃,哥哥不会怪我无状罢。”
邵子牧敛袖上前,替子期除了身上的腥红斗篷,浅浅一笑道:“你呀,这雪天里,出门连个丫鬟都不带,许是偷溜出来的罢。”
“这都瞒不过哥哥,若不是她们拘着我学那些个针黹活计的,我也乐得在屋里暖和。”
邵子期嘿嘿一笑,双手一搓,自凑到火盆边上烤火。
“就数你淘气,先喝点热水搪搪寒气,免得再找了凉气。”
邵子牧笑道。
子期嘿嘿一笑,又瞧见了那案上新摆的茶桶,遂涎皮赖脸地说道:“那白水怪没味的,不若哥哥赏我盅热茶罢。”
邵子牧见子期眼色晶亮,又笑道:“那茶就别想了,母亲那里却是下了死令的。
你今日若是吃了,母亲必是饶不得我的。”
“哎,可怜……”
邵子期嘴角一扁,惨兮兮的说道。
邵子牧轻笑摇首,也不去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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