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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院,一共只有三间房,两明一暗,本就小了些,偏还塞着七八个人,越发显得局促了。
见白宣进来,一个面貌和他有五分相似的忠厚男子先不悦的横过来,“你又乱跑到哪儿去了?”
白宣顿时嘟着嘴反驳,“我才没有乱跑,是去干正经事了,大少爷呢?”
“大少爷到老太太那里去了。
你爹不过问上一句,你好好说话不行么?”
一位中年妇人慈和的走了出来,“这么冷的天,快进屋烤烤吧。
才青竹她们烤了板栗,我特意给你留了。”
白宣顿时喜道,“那你去把大少爷屋的那瓶蜂蜜拿来,涮了那个才更香甜呢!”
妇人才答应下来,忠厚男子,也就是白宣他爹白祥不悦道,“有你这么惯孩子的么?这在主子院子里就这样放肆,让人怎么说?”
白祥媳妇却无所谓的道,“这有什么?平时大少爷在咱们也是这么着,都多少年主仆了,偏你总这样计较。”
她话音未落,旁边一扇窗户推开,一个面容端肃,年轻不轻仍梳着未婚发髻的女子道,“任他多少年,主子总是主子。
再和气,心里也得记得分寸。
那蜂蜜是老太太舍不得吃,特意留给大少爷晚上读书兑茶食宵夜的,你们倒是拿来烤板栗,这若是给老太太知道了,不说咱们没规矩,岂不显得大少爷也不懂事,胡乱糟蹋长辈的一番心意?”
白祥媳妇听了未免讪讪的,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掀起门帘道,“行啦行啦,都少说一句吧。
反正也没拿,大家记着就是了。”
白祥媳妇有了台阶,带了儿子进屋吃板栗了,白祥扶着老妪进屋,对那女子致歉,“兰姑,是我们家那口子不好,你别跟她计较。”
兰姑停下手中正赶制的新鞋叹道,“我跟她从小一块儿服侍小姐,还不了解她的性子么?你能管好你儿子就不错了。
若在屋里闹闹倒也罢了,回头到外面也带出形迹来,让人怎么说?尤其眼下大少爷好不容易才请了吴先生肯来指点,若是让人看着他身边的人这样没规矩,岂不连他也小瞧了?”
白祥听得更加羞惭,老妪沈嬷嬷忙解围道,“其实白宣也是个懂事的,就是年轻。
小孩子家嘛,馋一点也是有的,兰姑你也不要太较真了。”
“可……”
兰姑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沈嬷嬷强制压了下来,只得低头继续做针线。
白祥出来,心下觉得怪没意思的。
大少爷好不容易请了名师,兰姑立即动手给他缝制新鞋,让他见人有面子。
可自家的婆娘却是什么也不肯多干,满心就是她儿子。
白祥心中郁闷,却又无法言说,只好到马厩去给大少爷的坐骑梳毛。
想自己多干点活,来弥补妻儿的不足。
没想到那儿已经有人了,墨云正梳得不亦乐乎。
这孩子没自己儿子精明,可干活却实在多了。
白祥再次叹气,得,擦马蹬吧。
而此时,他们的大少爷,跟沐姐儿一样,都在悲催的自我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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