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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去哪了?”
身后冷然传来一声质问。
唐笙回过头,见白卓寒已经坐起身来。
他的头发压了一角,翘的有点夸张,显然是洗完澡未吹干就睡下了。
“我去学校了,有个讲座不想错过……”
唐笙随便丢了一句敷衍,身子往电视柜一边靠了靠。
试图将昨天丢在那里的一包药藏了进去。
白卓寒似乎没有多怀疑。
洗漱,剃须,然后整好衬衫。
“领带,银灰色格纹的。”
他向唐笙伸出一只手。
唐笙弯腰有点困难,但她还是拉开橱柜找出一条整齐叠放的领带,递给白卓寒。
“如果你今晚也不回来的话,我叫芳姨再把干洗好的衬衫帮你打包两件。”
“不用试探我,”
白卓寒站在洗手间的面池前,倒映的镜像里,传递出一声疏离的冷笑,“我高兴回来,还是高兴住在她那里,和你没关系。”
唐笙没再说话,只是扶着门边等待着。
她本来就是要进去换卫生巾棉的——
而在两人早已形成的不对等关系里,她甚至像个妻子一样请求丈夫动作快点的权利都没有。
捂着小腹,她想出门去用客房的洗手间。
一股暖流沿着大腿汹涌而下,唐笙黑着两眼,靠墙站稳身子。
“你又怎么了!”
白卓寒看着她污秽的双腿,厌弃地皱起眉头,“来个例假而已,装什么林黛玉!”
唐笙摇摇头,抿住惨白的嘴唇:“没事……”
“自己擦干净。
不要样样事都指望佣人。
白家的长媳也该有点分内的责任。”
站在洗手间冰冷的地面上,听着身后男人摔门的声响比丧钟都绝望。
“卓寒!”
唐笙垮了一步推开门,冲他叫了一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说。”
“下个星期,学校那里有面试会。
我听说白氏圣光集团也有专场。”
唐笙是T城一所理科大学的研究生,主修日用化学。
她并不确定白卓寒这一走,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
如果今天不说,就只能背着他去应聘。
但唐笙实在不想让香水店的事重演一遍——
“不行。”
白卓寒的反应在唐笙的意料之中,“钱不够用的话,下次可以在床上卖力点。
兴许我一高兴,再多给你几张。”
“白卓寒我是认真的!”
唐笙深吸一口气,做着最后的努力。
这些过分羞辱的话语饶是千百次钻入心扉,却仍然无法真正让她释怀和免疫。
“我学术很好,跟圣光的项目很对口。
我可以自己走面试流程。
而且之前……爷爷也说过,他很欣赏我的专业,希望我毕业后能进公司效力。”
“别拿老爷子压我。
现在的白氏,是谁当家?”
白卓寒挽好袖口,推门的瞬间别过头来,“不过你也可以试试看。
能活着进来,我保证不了你能活着出去。”
后来白卓寒走了。
而这一走,就是三天三夜没回来。
第四天早上,唐笙终于退烧了,但浑身上下软的跟醋泡过似的。
流产过后的虚弱,雪上加霜般蚕食她所剩无几的坚强。
她想要伸伸手去拿水。
而昨晚剩下的小半盏玻璃杯里,却已经漂浮了一只作死的飞蛾。
“芳姨!
芳姨!
麻烦帮我倒杯水!”
扯着干哑的喉咙,唐笙奋力喊了一声。
“芳姨的儿子结婚,昨晚回老家了,少奶奶您真健忘啊。”
说话的女佣冲门外探进头来。
她叫毛丽丽,十八九岁的年纪。
瘦的像麻杆,并长了一张夸张的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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