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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底,宫中传出天子龙体有恙,秉淮开书院的事情便耽搁下来。
元韬很快登门来见,奉天子旨意,请秉淮宫中一叙。
秉淮乃平民之身,居然被皇上召入宫中相见,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元韬不等秉淮开口,先施礼道:“高公不必多想。
父皇病体有恙,近日言说,常见怪异之物,听说高公擅阴阳术数,因而命我前来召高公一见。”
秉淮自那日元韬当面为他得罪了谢浑,便知道,宋和魏之间,早已没了选择,他自迁离之日,也早料到会有这一天,既来之,则安之。
一切只随其自然便是。
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容我换了衣束。”
阿原送秉淮出院子,元韬想起什么,便回身讲道:“师母年前在首饰店被二公主无状得罪,她甚是后悔。
因着出嫁在即,不好出宫亲自道歉,知我前来,特求我代为谢罪。
希望师母不要介怀。”
阿原愣了一下,看了看前面回过头来的也有些诧异的秉淮。
阿原心思电转,面上稍稍带了讶然之意,便说道:“那件事情,大皇子不提,我几乎忘记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且我看二公主明事理的很,本来是与我好意相商,那侍女却忽然出口无状,当时让我非常奇怪,想着若非被人教唆,便是本性不端。
且二公主以公主之尊,居然向我一介平民道歉,如今看着,越发觉得当日有些蹊跷了。”
元韬眼中多了若有所思,面上平静地答道:“总之是她的侍女无状。
师母既然未曾计较,我便代为传话让她安心待嫁。”
阿原于是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却教我万般惶恐了。”
元韬和秉淮一走,阿原立刻叫了宗明来,问道:“之前听说皇上将二公主下嫁梁国降将吕大肥,我并没有多想,如今却忽然有些疑惑。
二公主下嫁一事,与当日在首饰店的事情竟是有些关联吗?”
宗明愣了一下,讶然问道:“夫人怎会这般想?夫人的意思,竟然是说二公主下嫁吕大肥,是受了那日之事的连累?皇家公主,历来和亲居多。
想那吕大肥也是难得的将才,且正在盛年,家世清白,在梁国素有盛名,二公主能得下嫁,也该是幸事才对!”
阿原摇头道:“今日二公主忽然托了大皇子为当日之事道歉。
若非别有隐情,堂堂公主,何须向我一介平民妇人道歉,其中怕是有些缘故。”
宗明原是武将出身,并没有阿原那么多心思,开口说道:“如今老爷在这北魏都城盛名已出,大皇子与崔尚书又多有往来。
盛名之下,二公主道个歉,也不算什么罢?”
阿原摇摇头,说道:“我只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宗明立刻说道:“夫人若不放心,我便去打听一二。”
阿原点点头,想起一事,又对宗明叮嘱道:“你的家小如今已在路上,谢浑为人跋扈蛮横,你万万莫要与他冲突。”
宗明道:“夫人放心。
从前是我义气用事。
只要家小平安,我只等着天来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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