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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淼一掀斗笠,惊喜道:“又是你!
幸会幸会!”
严宵寒满脸找不出一点“幸”
,凉凉地道:“幸会。”
“缘分呐,妙不可言,”
任淼唏嘘着把马拴在院子里,自来熟地往屋里走,“赶了半宿的路,困死我了。
大兄弟,行个方便,借你这屋子让我睡一觉。”
严宵寒寸步不让,纹丝不动,道:“不行。”
“怎么?”
“我是有家室的人,”
他道,“不便与外人混住,你另择他处吧。”
任淼:“……不是,我一个七尺男儿,还能怎么你了?你这么怕……老婆啊?”
严宵寒道:“内人亦是男子。
见谅。”
任淼:“……”
“行吧行吧,”
他无奈地挥了挥手,“我找别处去……真是……”
任淼一言难尽地走了。
严宵寒出了门,先到齐王那里,见人还没醒,便叫下属随从警醒些,保护好齐王安全,自己则到村庄各处去转了转,看见任淼在隔壁院落柴房里住下,又绕到村子后面。
远方水田里农人劳作,儿童嬉戏,妇女们聚在水边洗衣淘米,看上去都再正常恬静不过。
也许是他多虑,可那险些劈在脑袋上的惊雷始终如阴影缠绕心头,严宵寒漫无目的地随意乱走,等意识自己走岔路时,他已经站在了村子的祠堂前。
祠堂重地,外人冲撞是犯忌讳的。
严宵寒转身要走,他那过于灵敏的耳朵却捕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动静,似乎是有人在屋后私语,碰巧漏出了一两句,被他听了个正着。
。
“……来了那些外乡人,今晚的祭典……”
说话声越来越近,严宵寒心念一动,身轻如燕地一跃,整个人如同一页轻飘飘的纸,无声无息地攀上屋檐,隐没在檐下的阴影里。
早晨见过的村长和一个精瘦的年轻人从屋后走出来,一边道:“……广平他们等不到十五了,今晚就办,你让婆娘们在饭里掺些药,把他们放倒,明天拖到外头去,只要别来碍事就行了。
我看那些人都穿着上好绸缎,行李里能翻出不少好东西……”
严宵寒听懂了这些人打算给他们下药,却没听明白何为“祭典”
,这似乎是个只有本村人才有资格参与的仪式,可即便是祀奉鬼神,又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
还有那句“等不到十五”
,是什么意思?
待那两人走远,严宵寒从房顶跃下,落地轻的像只猫,他站直身子,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脚步一顿,忽然猛地回头,恰好与长廊尽头的一双黑眼睛对上了视线。
祠堂本来就阴森森的,那人还躲在廊柱之后,只露出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眼睛,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刹那间严宵寒脊背窜上一阵凉气,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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