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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十分自然的取出一块,和魏太守一起咔吱咔吱地咬了起来、
“使君有意助赵郎君扩大畜场?”
主簿在魏尚手下多年,听他提到牛羊畜场,很快推断出背后之意。
“然。”
魏尚吃完饴糖,端起漆盏饮下一口。
“可惜年岁太小,不然让我儿带去原阳城一同历练。
大好儿郎总要马踏草原,砍掉几颗胡人头颅,方为建功立业之道。”
主簿点点头,不用魏尚让,自动自觉将手探入木匣,又拿出一块饴糖。
“赵郎君聪慧,行事有章法,甚效赵功曹,将来必有一番成就。”
太守主簿对坐议事,等到诸事议定,一匣子饴糖也少去大半。
看看匣子,主簿果断又拿起两块,麻溜的起身告辞。
魏太守重新展开竹简,审阅魏悦记下的练兵诸事,神情一片肃然。
待到择选之日,被录名的良家子都由父兄家人送往城内。
卫青蛾父亲战死,亦无同胞兄弟,赵嘉提前赶往卫氏村寨,准备送她入城。
天刚放亮,垣门就已经打开,五六辆大车鱼贯而出,车上是等待择选的良家子,其中就有公孙敖的从姊,还有牧羊孩童阿陶的长姊。
女郎们的父兄或坐在车前,或骑马行在车辆左右。
队伍沉默前行,气氛凝重,无一人出声。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耐不住,对坐在车上的妹妹道:“阿妹如能入选,此去长安就为贵人,届时莫要忘记为兄。”
少女不出声,陪她坐在车上的阿陶双目喷火,怒视马上的兄长,想要开口,却被少女一把按住。
“阿姊,阿兄怎能如此!”
“不用理他。”
少女容貌秀丽,看着马上的青年,眼底泛着冷光,直将对方看得打了个哆嗦,不自在的转过头,才收回视线,叮嘱孩童道,“如我入选,你要记得孝顺阿翁阿母。
如果我能活着,必要挣出一个前程,让阿翁阿母和你都过上好日子。”
少女抱紧孩童,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双目合拢,泪水滑过眼角,浸入孩童的发中。
“真是,明明是好事……”
青年不记教训,又嘟囔一句。
破风声陡然袭来,坐在车前的中年男子面带沉怒,扬起长鞭,啪地一声甩了过去。
青年本能的举起手臂格挡,不想鞭子力道太大,直接绕过他的前臂,将他从马背拽到地上。
“阿翁?”
青年握住手臂,满脸不可置信。
“给我滚!
休要让我再看见你!”
中年男子收回长鞭,脸颊因怒气抖动。
青年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车队走远,不知如何反应。
少女抱着孩童,看向父亲高大的背影,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中年男子打断。
“阿梅,是我没本事。”
中年男子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别怨阿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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