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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异象榱玉箦,而对腐木朽槛哉?臣恐无福于国家,反有害于宫寝也。
明知冒渎,不敢不陈,谨昧死上闻!
聪览毕大怒,即令中常侍宣怀,传语太子粲道:“鉴等小子,慢侮国家,狂言嫚语,无复君臣上下礼节,速即加刑。”
粲一奉命,便饬兵吏收捕鉴等,牵往市曹。
金紫光禄大夫王延,驰至殿门,意欲入谏,王沈密嘱司阍,不许入内。
沈却自赴市曹监刑,用杖叩鉴等道:“庸奴!
庸奴!
尚能逞刁么?乃公养女为后,干汝甚事?”
鉴瞋目叱沈道:“竖子!
以竖子对庸奴,恰是绝对。
使皇汉灭亡,即由汝等鼠辈,与靳准一人。
我死后,当诣先帝前诉汝,活捉汝等至地下。”
懿之亦厉声道:“靳准枭声獍形,必为国患,汝等为国蠹贼,党同枭獍,今日食人,他日人亦食汝,看汝能活到几时?”
沈且怒且惭,立使刑吏加刃,刀光起处,首皆落地,时人都为呼冤。
中常侍宣怀,也觅得一个丽姝,作为养女,献入汉宫。
聪多多益善,一视同仁,复立她为中皇后。
这八九个年少娇娃,轮流供御,再加后庭粉黛,不下千百,任令聪随意选召,日夕淫嬲,就使铜头铁骨,也为所熔,何况是血肉身躯呢?聪渐觉不支,奄卧光极殿寝室中,常闻鬼哭,更迁至建始殿中,鬼哭如故。
聪少子东平王约,已经夭逝,一日,聪适昼寝,并未睡熟,蓦见帐外有一人影,举目审视,不是别人,正是东平王约,禁不住大声呼异,声浪一传,那人影复杳然不见。
这是聪淫欲过度,目光昏乱,并非真正见鬼。
聪越加惊疑,便召太子粲入室,握手叮咛道:“我寝疾缠绵,见闻多怪,今又见约来此,想是我命该终,此儿特来迎我呢。
人死果有神灵,我亦何必怕死。
但现今世难未平,汝不必拘守谅闇古制,朝死夕殓,旬日出葬便了。”
何劳汝嘱,他已情愿汝速死了。
粲含糊答应。
聪又命粲颁发诏令,征刘曜为丞相,石勒为大将军,并录尚书事,夹辅朝政,二人皆奉表固辞。
粲复入白,聪乃改令刘景为太宰,刘骥为大司马,刘顗为太师,朱纪为太傅,呼延晏为太保,并录尚书事。
范隆守尚书令,仪同三司,靳准为大司空,领司隶校尉,皆迭决尚书奏事。
过了数日,聪病加剧,满身呼痛,等到气竭声嘶,两目一翻,呜呼死了。
共计在位九年,太子粲嗣为汉主,依聪遗命,旬日即葬,追谥聪为昭武皇帝,庙号烈宗。
小子有诗叹道:
九载淫荒恶贯盈,到头一死国随倾。
及身幸免儿孙受,莫向苍天怨不平。
粲既嗣位,恣行无道,比乃父还要荒淫,欲知详情,试看下回续叙。
纪瞻周嵩,一劝晋王睿称尊,一阻晋王睿即位,劝睿者以继统为正,阻睿者以雪耻为先,固皆持之有故,言之成理者也。
但观睿之无志北征,则知纪瞻之请,实自揣摩迎合而来,不若周嵩之义正词严,较为直谅耳。
睿一即位,使王导并坐御床,夫自古无君臣共坐之理,睿喜极忘怀,故有此语,然则睿之情亦大可见矣。
若汉主刘聪,荒淫不道,天变人异,不足以儆其心,甚至刑余养女,俱册为后,古人谓并后匹嫡,足为乱本,如聪之所为,正不特并后匹嫡已也。
乃在位九年,竟获考终,阅者几疑恶报之未彰,不知报愈迟者祸愈烈,试观下回靳准之乱,掘墓毁庙,尽屠刘氏,乃知聪之恶为最甚,而报之惨亦蔑以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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