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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家这个构成奇特的大家庭里,她像一位稳重内敛的家长,操持家务与一切后勤工作,沉默而忠诚,永远尽心尽力地为每一个人服务。
田安安从小就是她妈的小棉袄,当然很容易就能理解到长辈们话语中的深层含义。
她听出了这些话里透出的关心和担忧,于是那张苍白的脸蛋上绽开一抹笑容,忍着疼痛嗓音虚弱,语气却十分松泛欢脱,“别把我想得那么娇气,我小时候骑车上学,踝骨都摔裂过,还照常上学考月考呢。
没关系,都是小事儿。”
迪妃的面色却有些沉重,她立在床前,垂首端详着安安略微变形的肘部,眉头深锁:“先生交代过要尽量避免让你受伤,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难辞其咎。”
安安脸皮子一抖,暗道大姐你也太耿直了,什么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扛,分明是她自己扭伤了,关你ball事啊……
“这件事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哪儿来什么难辞其咎。”
她觉得自己有点可怜,身为伤员还得负担起安抚群众的艰巨任务,忖了忖又道,“你怕封先生罚你?这个别担心,你把我手机拿来,我打过去亲自跟他解释。”
迪妃闻言摇头,“不用。”
“……嗯?”
“不用电话。”
身着黑色紧身背心的漂亮美人微微勾唇,身子微动,朝窗前的位置走了几步,视线看着楼下道:“先生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
田安安躺在床上呆若木鸡,话音出口,舌头打结:“他、他晚上不是要飞a城么?”
之前封霄说过,是一趟远差,大概会去好几天。
“临时取消了。”
迪妃回答。
安安闻言微怔,几分钟后,主卧的房门就被人从外头推了开。
她以为来的人是封家的私人医生唐杨,然而眸子一抬,却看见一抹十分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熟悉,英挺,眉眼俊美而迫人。
大概是刚刚才忙完,封霄的眉宇间沾染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黑色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他身上只着一件同色衬衣,纽扣领带一丝不苟,沉冷而威严。
几乎是在他进屋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那道沉静专注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关节处的疼痛似乎有短暂的停歇,她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有些诧异又有些慌乱,像是做错了事被大人发现的小朋友。
封霄也在看她,对视了两秒钟后,冷厉的目光下移,看向她纤细白皙的手臂,手肘的位置关节微微扭曲。
他的脸色沉了几分,将外套随手扔给身后的罗文,迈开长腿,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屋子里的气温骤然跌倒了零点,原先还有几分温馨的氛围荡然无存。
迪妃和菲利亚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沉重,微微垂首,恭敬地喊道,“先生。”
男人笔挺的身躯在床边站定,低眸审度着床上虚弱的女人,脸色沉冷得骇人。
半晌之后,低沉平静的嗓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淡淡响起,他看向迪妃,“怎么回事?”
“……”
安安无语。
受伤的是她,这位大爷问迪妃做什么?
封霄这个男人,喜怒从来不行于色,有时他愈平静,或许代表他愈生气。
她了解这一点,不由蹙眉,生怕他不由分说就对迪妃下手,于是连忙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边道:“今天下午训练的时候弄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她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个举动令封霄眉头蹙起,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俯身握住她的肩膀将人压回去,嗓音低沉,仍旧是命令的口吻:“躺好。”
训练时穿的是运动背心,她的肩膀和胳膊都大片大片暴露在空气中,男人修长的五指覆上去,竟然冻得她一个冷战。
可能担心碰到她的伤处,他的动作仍旧是轻柔的,可是指尖的温度却冰凉得前所未有。
很冷,透着隆冬一般的寒意。
安安有些被唬住了,只能遵从他的话乖乖在床上躺好,不敢再乱动,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整个主卧里有片刻的死寂,未几,迪妃垂着眸子沉声开口,带着几分愧疚之意道:“先生,我不会逃避责任,关于田小姐手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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