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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什么?”
清冷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唔……”
安安将小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摸了张七筒打了出去,很诚恳地道,“嗯,在打麻将,和陈锐笙。”
陈哥虎躯一震。
边儿上迪妃和徐梁长舒一口气,心中无比庆幸——还好还好,夫人良知尚存,没有将他们两个供出来。
然而这种庆幸很快就化成了阳光下的泡沫,因为安安继续跟她老公继续补充:“哦,还有迪妃,还有徐梁。”
两人精致出众的面容瞬间黑如锅底。
封霄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子,再开口时,仍旧是平静淡漠的语调,他问:“我不在你身边,你很高兴?”
“唔……唔?”
她出牌的小手骤然顿住,刹那之间警觉了起来,回答的嗓门儿莫名有些低,听起来颇有几分做贼心虚,道:“没有啊……”
这半个多月,封霄非常地忙碌,她又坚持要在医院照顾她爸,仔细算算,她在医院暂居的十几天里,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她心里当然很想念他,只是也不得不承认,被放养在外的生活,实在是太惬意太随心所欲了。
……好吧,说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
忖度着,封霄低沉醇厚的嗓音再度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他淡淡道,“我问过你父亲的主治医师,他的病情已经稳定。”
“呃,是吗?那太好了呵呵。”
她抱着鸵鸟心态装傻。
他的声音沉沉的,“今晚迪妃会在医院,你必须回家。”
又是一贯的命令式语气,安安听着略微有点儿不舒服,也不敢拒绝,只能讷讷地点点小脑袋,“……哦,我知道了。”
封霄大概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情不愿,顿了下,低声继续道:“我很想你。”
淡淡的四个字,瞬间令田安安内心的小情绪荡然无存。
她双颊飞起两片红云,两只掌心都被汗水打湿得滑滑腻腻,连小麻将都握不稳了一般,小声地嗯了一声,羞涩不已,“我知道了,我晚上……会回来。”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的白昼宣告结束,黑夜降临在晚上六点半左右。
城市华灯初上,医院里有些冰冷的白光将整栋住院大楼打得通亮一片。
封霄说要她回去,那么毋庸置疑,安安今晚当然必须回封宅。
如他所言,迪妃留下来继续守着田爸,对于这位替班的护理人员,安安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迪妃虽然拳头硬身手好,但的确也是个很细心的姑娘,由她照顾田爸,安安很放心。
简单叮嘱了几句后,田安安在徐梁的陪同下走出了病房。
在上电梯之前,她走进了四楼的洗手间,负责保护夫人安全的徐梁保持着高度警惕,他上前几步,在距离洗手间五步远的位置站定,静静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解决完生理问题,安安推开隔间门走了出来,到男女共用的洗手台前清洗双手。
刚刚弯下腰,背后却传来了一道低沉微冷的男性嗓音,很轻,低柔温和,“小姐后颈的刺青,十分漂亮。”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猛地抬起头,只见正前方的镜子里映出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白蓝相间的病号服,应该是这里的病人。
肤色带着些病态的苍白,白色口罩覆盖住大半张脸。
安安眸光微动。
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是欧美血统的深邃,浓密的长睫似乎缀上几丝薄光,流转进眼底,非常地璀璨明亮。
是混血人种,却说着一口极其流利的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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