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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小柔不理他,自顾自哭,
&esp;&esp;“我怎么你了?嗯?”
周荣背对着她,声音冰冷嘶哑,“该哭的好像不是你吧?”
&esp;&esp;“是你自己不要嫁给我,是你自己跟陈锋黏黏糊糊难舍难分,还有脸踹我,行,不把我当人?当我是绿毛王八?看你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还不能生气,还得死乞白赖地哄着你?求着你跟我回家看我妈?刚才叫老公不是叫得挺欢的吗?怎么屁股还没干呢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你变脸的速度可够快的啊赵小柔,真当我非你不娶了?”
&esp;&esp;他自顾自说,赵小柔自顾自哭,哭得都咳嗽了还不忘放狠话,“周荣,天亮我就走,以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esp;&esp;“行啊!
我还不想看到你呢!
你以为你几岁了?能跟小姑娘比?等我四十岁了我就找个二十岁的,年轻漂亮又听话,我老了还能伺候我呢!”
周荣一听到她要走,火气也上来了,一张沾了剧毒的嘴那是片刻不饶人,眼看着赵小柔越哭越凶,最后哭着掀开被子爬起来打开灯开始穿衣服,
&esp;&esp;“呦,这么有骨气,现在就要走啊?”
他起身穿好裤子,走到衣架边从夹克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一根出来叼着没点燃,靠在墙上冷眼旁观她把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穿好,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赵小柔我可跟你说好,出了这门可没人送你。”
&esp;&esp;赵小柔心里木木的,一片空白,脸上的泪水干了,眼睛又红又肿,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嗯,我知道。”
&esp;&esp;“那你在干嘛?大半夜不睡觉作什么妖?”
周荣盯着她的脸,眸子黑沉沉的,咄咄逼人,
&esp;&esp;“你管不着,我说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赵小柔说完,扣好最后一个扣子,从衣架上取下羽绒服开门,可刚拉开门就被周荣一巴掌合上,他挡在她面前,反身握着门把手,垂眸看她,纤长的睫毛颤动,赤裸的胸膛沾满汗珠,随着沉重的呼吸剧烈起伏,“赵小柔,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esp;&esp;赵小柔仰脸看他,眼泪流出来擦掉,擦掉再流出来,到最后鼻涕眼泪一起流,嘴角瘪着,哭得像融化的冰淇淋。
&esp;&esp;周荣看到她哭得满脸是泪,连脖子都是湿的,瘦小的肩膀簌簌发抖,他攥着门把手的指尖捏得发白,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我又没说现在就找别人,”
想了一会儿补一句:“我可忙着呢,得赚钱给我儿子买婚房,哪有那闲工夫,再说了,我什么女人没见过,都跟你一样烦人。”
说着伸出手触碰她湿漉漉的脸颊,用手掌抹掉她沾得满脸都是的泪水,“好了别哭了,新年心意
&esp;&esp;“陈锋,今年过年早,有时间来北京吗?你父亲要外派去南苏丹,两年,走之前希望能见你一面,刚好你顾叔叔也在,大家一起聚聚吧?”
&esp;&esp;漆黑的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打火机微弱的光芒和开了免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表明黑暗中还有人,陈锋坐在沙发里,时不时擦亮手中的打火机,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泛着蓝光的焰火照亮他俊秀的脸庞,眉眼深邃,没有表情。
&esp;&esp;“嗯,如果院里没什么事的话,到时候再看吧好吗,妈妈?”
&esp;&esp;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陈锋和母亲的通话一向如此,大段大段的空白,谁都不会催促对方给出回应,中式家庭是含蓄的,何况是这样一个淡漠疏离的中式家庭,
&esp;&esp;“陈锋,你的父亲很想念你,他计划后年去毛里塔尼亚,他只是希望可以在临行前再见你一面。”
&esp;&esp;“毛里塔尼亚,”
黑暗中打火机再一次擦亮,映照出陈锋的笑容,“南苏丹还不够,还要去毛里塔尼亚,没苦硬吃?嫌自己命长?”
&esp;&esp;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母亲的沉默有很多种,此刻她的怒意隔着两千公里的距离都震耳欲聋,
&esp;&esp;她永远向着那个老头子,永远,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那个硬如顽石的男人,包括他这个儿子,如果生死追随能具象化,陈锋想自己的父母亲就是吧,在短暂的一生中他们总是聚少离多,父亲去西藏,去青海,去新疆,身后总有母亲的身影,他大步向前地走,母亲无怨无悔地跟,至于他这个儿子……说得好听点是他们相爱的证据,说得难听点就是完成历史使命,岁月静好时带在身边,颠沛流离时往奶奶那儿一扔,记忆中最后一次分别是他十五岁那年,在奶奶家,父母以为他还睡着,悄没声息就走了,连一声再见都没有,
&esp;&esp;他站在六楼的阳台,凌晨五点凄清的微光下两个背影十指紧扣,父亲拎着行李,目视前方步伐坚定,母亲抬头看着父亲,仿佛呼啸的风声和来往的人声都听不见,险恶的前路和叵测的命运都看不见……
&esp;&esp;“有些地方总要有人去,妈妈知道你对你父亲……陈锋,自古家国难两全,但他也和这世上所有的父亲一样,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获得幸福,这是真的,希望你可以理解他。”
&esp;&esp;陈锋拿起手机关掉免提,走到阳台拉开门,刺骨寒风扑面而来,还夹杂着零星雪花,“看情况吧,几个同事都上有老下有小,除夕夜总不能让他们待命,再说了,放着加班工资不赚不亏大发了?”
&esp;&esp;陈锋叼着烟,想逗笑母亲,可换来的却是另一个巨大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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