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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虚影男子看了二人一眼,开口说话,他口音有些奇异,咬音不太标准,但却抑扬顿挫,十分好听,“我乃赤身教赤天心,需要什么条件,姑娘才肯将太阴戮神刀换给我?”
虞璿仔细看了他两眼,笑道:“道友这话不尽不实,我看着觉得不像是赤身教的道友。”
赤身教乃是西方魔国中教派之一,教主鸠盘婆,精修九子母天魔*,是西方魔教中有数的化神级数高手之一。
慕修容所炼的本命神魔七情秘魔,天下便以赤身教所传承的最为正宗,只是鸠盘婆素来不收男徒,赤身教中几乎没有男弟子能够得了真传。
自入阵以来,虞璿一直未曾动用太阴戮神刀,这赤天心却一口道出了这口飞剑在她手中,显然别有途径知晓。
虽然太阴戮神刀在虞璿手中不怎么受重用,但毕竟也是一口真形级数的法宝飞剑,她自然不愿意平白给人。
赤天心不温不火,只道:“我师父是苏永夜。”
虞璿乍听见这个名字,也不禁微微一惊,收起了戏谑神色,正容道:“失敬,原来赤道友是剑魔前辈的传人。”
这位剑魔,也是一位极传奇的人物,论起入道年限,也有八百多年了,只比凌岳略晚一些。
此人本是三皇剑派的一名普通弟子,因为爱上一位赤身教的魔女,弃道入魔,投入西方魔国,后来不知何处得了机缘,再出世时,已经是元婴三重的修为,一手剑术精微奥妙,几乎所向披靡,也不知斩杀了多少玄门修士。
而当时凌岳虽然还在昆仑派,却已经门中生变,焦头烂额,因此这一仙一魔,同被誉为剑道之极,竟然一直没有机会交过手。
赤天心平淡地道:“先师已经在十年前转生而去。
我虽在赤身教,所学却并非赤身教的真传。”
虞璿噗嗤笑了出来,“赤道友说话好生实诚。”
赤天心这话,无疑是表示,赤身教并不会为他的所作所为撑腰,而剑魔苏永夜虽然声名赫赫,但既然已经人死灯灭,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靠山,甚至师父的仇家还要算到他头上去。
赤天心点点头,似乎还在等待虞璿的答复。
虞璿思索了一下,忽然纤手一展,一口银白色,似剑非剑的兵刃在掌上盘旋,虞璿抬眼瞅了赤天心一眼,笑道:“也罢,太阴戮神刀确实在我处,不知可能见识一眼阁下手中的太阳屠神剑?”
赤天心一点头,同样双手一张,一口金灿灿宛如太阳的飞剑,自掌心喷吐而出,隐隐显出一个须发如戟的金衣老者形象。
这口飞剑一出,虞璿明显感觉到自家手里的太阴戮神刀微微一跳,似乎冥冥之中产生了某些变化。
赤天心再次问道:“需要何种条件,姑娘才能换给我这口飞剑?”
虞璿笑吟吟地收了太阴戮神刀,指了指慕修容,又指了指自己,道:“一件法宝非同小可,可不能说换就换,何不换个地方,大家坐下来仔细商议?”
赤天心微微迟疑,道了声好,又道:“我肉身被困在缠缘之井里,只得以本命神魔相见,两位莫怪。
五遁阵法已经被我止住,两位出去后,往最高山峰上,便可相见。”
他说完这几句,虚影便消散无形。
虞璿左手牵住慕修容的衣袖,两人身形一闪,已经挪移出去,虞璿精擅挪移虚空之术,除了最顶级的阵法,已经极少有地方能彻底困住她,之所以先前还是按部就班地破阵,便是唯恐对方突然发难,此时既然暂时和赤天心达成协议,自然便不用继续麻烦了。
慕修容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换了地方,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心道:“天下多有奇人异士,虞姑娘固然深不可测,刚才那赤天心,法力也远胜于我;我困守东胜洲一地,自以为法力精强,其实是坐井观天;待这里事情完毕,我必然要云游天下,决不能再做自欺之举。”
他心中有事,但却听见旁边虞璿有些不满地道:“这赤天心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太有自信,自己肉身被困,还如此大刺刺的,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怎么谈交易?!
待会说不得我要给他些颜色看看,否则是个人都在我面前挺腰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话听见慕修容耳中,不由微微一笑,收起了有些散乱的心思。
两人一出这五行阵法,便见一座仙山高耸入云,飞瀑流泉,茂林修竹,奇峰异石,古树佳木,仙草灵花随地可见,野鹤白鹿自在悠闲。
虞璿敏锐地感应到,这蓬莱岛的元气之充沛,比东胜洲还要浓郁十倍!
忽然,一二十道遁光自山上飞下,其中有男有女,最少也是金丹修为,只是个个脸色惶恐,透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和惊惶,为首一个三十许人的丰腴丽人屈身万福,轻启朱唇道:“两位可是神君的贵客?神君正在列玉峰上相候,贵客请随奴家来。”
虞璿抿唇一笑,同样清光裹足,腾身而起,随口问道:“我听说这蓬莱仙岛上有三十六峰七十二洞群仙,不知这位道友尊下是哪一洞?”
这丰腴女修闻言脸色大变,虽然极力掩饰,但仍然透露出难言的恐惧悲忿,“这位元君说笑了,奴家等人都是赤神君门下差役,并不敢妄称自立。”
虞璿笑道:“他迟早也是要走的,又不能把你们也带了去,这般怕他作甚?”
女修不敢接话,只诺诺答应,顷刻到了这蓬莱仙岛最高的一座山峰列玉峰,只见峰上被削平出一个百丈的平台,赤天心正伫立台上等候,魔道修炼出的本命神魔,类似玄门修士的元神,和本人容貌一般无二,本质却是类似无形无影的天魔,施展神通比本人更加顺畅厉害,而且,只要炼就本命神魔,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害,只要还剩一丝神魂,便能重新修回,和玄门修士的不死之身各擅胜场。
赤天心在峰顶负手而立,高大雄健的身躯没有一丝虚幻,反而给人一种渊停岳峙、无可撼动之感。
忽然,他左手一抬,一道赤金光芒向上撩起,和猛然自天而降的一道银色长虹狠狠对撞在一处,炸起大片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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