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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为难地逃走了。
指尖碰触木门,男子的脚步忽而停下,幽幽回望她一眼,“只是我自己想看而已,你的脸就已经足够叫人喜欢了。”
“……果然是这样。”
悻悻言罢,忽而又惊觉他话中有话,再抬眼时,殷肆已然走到了院中。
*
夜路难走。
夜里的山路,就更难走。
用轻功仙术飞檐走壁又觉得行事太高调,只得一步步跟着那男人从小道入山。
也不不知殷肆那家伙肚子里究竟打得什么算盘,非得约在夜深人静之时上山入林,脚下崎岖不平,耳边狼嚎一声连着一声,山中露多雾重,虽谈不上害怕,可一步三滑,她也算是吃尽了苦头。
裹了披风紧紧跟在男子身后,却因为低头看路没留心,在殷肆忽然止步时一下子撞上他的背。
他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将迟疑着将手递给她。
姻姒看看那只手,又看看殷肆,他的眉低低的,他的眼似挑非挑,在夜色恍惚中就凝成一幅画,她贪婪地看着,直到那家伙被她的目光灼地难受,轻咳了声收回手,她才双手抱肩一扭头,嗔怪道:我看上去就那么柔弱不堪吗?
明明深陷其中的是自己,却偏偏执意要摆出这种骄傲姿态。
“你呀,真是……”
殷肆噗嗤笑出声,顺了顺袖子,“冥山妖王栖身之处就在前方,就算你想让我牵着过去,恐怕为了大计,在下还要推脱掉……”
“你……大计大计,东商君可真会说话……”
压下心头火气,她一弯嘴角,与他并肩而行,“不过,冥山妖王这个名号我有听说,不过没想到他这般厉害。”
“厉害?这要从何说起?”
“若非棘手之徒,须得东商君布下如此‘大计’,还邀得西参娘娘我友情出演?”
“阿姻误会了,这种小角色还不足以令我俩劳心费神。”
拨开遮眼的枝叶,远远已经可以望见前来迎接二人的小妖,他招呼了一声,转身又与她低语,“只是比起简单粗暴的屠斩,我更喜欢名正言顺的诛杀,否则,妖族那里勾陈帝君要如何交代?”
“所言极是。
你到真有替殷泽在着想。”
她点头认可,“确实,我们眼下还没有足够证据立这个禄昊的罪责——而等到妖物汇聚南坪,一旦有好事之徒引起躁动,后果则不堪设想。
既然诛杀此人利大于弊,那得尽快动手。”
“所以由明媚动人沉鱼落雁的西参娘娘来做诱饵,引他犯下罪责,最适合不过。”
折扇遮口,殷肆幽幽笑,“你万事小心,只管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事由我来做。
冥山妖王本事不大,却习惯浑身藏毒,我与他相识数年,仍对他下毒的套数有些捉摸不透,莫说是你与他初次交锋……”
“哼,这种下三滥的主意,也只有国士无双的东商君才能想到。”
她丢过去一个眼刀,毫不吝啬地“奉承”
回去。
“谬赞,谬赞。”
他回嘴,顿了顿又始料未及地露出无比正经的模样,“只是,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依我眼神行事……头功算你的。”
那神色,就好像笃定今晚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一般。
姻姒琥珀色的眸子动了一动,刚想问些话,身侧却响起尖细的呼唤声。
穿过层层叠叠的藤蔓树枝,两人不知不觉间已至碧玺水帘窟外:那冥山妖王名号不大,架子却不小,清一色的年轻妖女立在洞外候着二人,粗粗一看将近二十多人,各个姿态妖娆,浓妆艳抹,以薄衫裹体,又似乎是知晓殷肆身份,眉目含情,顾盼生辉,若非是碍于身份,恐怕都想拥挤上来与传闻中的东商君说上一两句情话。
心中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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