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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一阵嗡嗡的吵杂声传来,声音极具穿透力,整个地面都嗡嗡作响。
到处是鸟,天上是,地上是,树上也是,成群结队,浩浩荡荡。
当地的村民说,这些都是南方过来的鹌鹑,过鹌鹑,意思是鹌鹑迁徙。
那些鹌鹑好多继续往北飞,也有小部分落在小树上,连树枝都压弯了。
这些鹌鹑太多啦!
当地有一种低矮的树,爱结一种麻球状的果子,成熟后是黏糊糊的红色果子,我尝过一个,微甜。
鹌鹑最喜欢吃它,成群结队落在上面,树下落了一指厚的鸟粪。
怎么打这些鹌鹑呢?
当地的男女老少一起上阵,用大扫帚扑,用渔网网,甚至用棍子打,一堆堆的尸体装满了一个个脸盆。
这些鹌鹑太累了,它们飞不动了,索性闭上眼站在树枝上,等死。
我放下枪,不忍继续看,默默离开了。
还有一年夏天,半下午突然刮起了大风,大风刮得昏天暗地,接着就打起了旱天雷。
旱天雷是光打雷,不下雨,这是一种比较奇怪的天气情况。
在民间,有个说法,旱天雷是打鬼的。
打鬼不打鬼我是不知道,我当时在老墙根避风,就听咔嚓一声响,旁边一株水桶粗的槐树被雷从上到下整个劈开,传来一股恶臭的焦糊味。
待天晴了,我朝那里一看,原来那槐树早被蛀成了空心,里面有条碗口粗的大蟒蛇,被雷劈成了焦炭。
还有一次春天,我走在林荫小道上,发现路上落满了蝴蝶尸体,走一步,就能看到几十只,密密麻麻躺在地上,蝴蝶完完整整,翅膀上的鳞片清晰可见,风吹过,翅膀微微浮动,让人触目惊心。
我这一辈子,从未见过那么多蝴蝶尸体。
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没有。
就是在今天,我闭上眼,还能回想起那一地触目惊心的蝴蝶尸体。
这一夜,我一直胡思乱想着,翻来覆睡不着,好歹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梦到被大蛇缠住,一会又梦到被一群边防战士用枪指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大瞎子急匆匆叫我起来,说小马他们已经在楼下了。
我的心砰砰跳起来,胡乱洗了把脸,赶紧背着背包出去。
天黑得像泼墨,一轮明晃晃的月光悬挂在天上。
我和赵大瞎子提前换上当地人的衣服,坐上一辆破面包车,开始出发。
车上除了小马外,还有一个当地的司机。
小马说他是老挝人,听不懂汉话,我们说话可以不用避讳他。
他简单给我们交代了一下行程。
我们要先去勐腊的磨憨口岸,从那里可以直接在老挝的磨丁口岸出境。
要是正常出国,可以在昆明老挝领事馆提前办好签证,也可以直接到达磨憨口岸后再办理落地签证,很容易,也很便宜。
但我们是偷渡,就要从那边的原始森林绕道过去。
那里是中国和老挝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区,没危险,就是路难走点。
到了老挝境内,司机会一直送我们去坝子,但是司机只负责送到我们外围,靠近神山的地方,他就会停下来,在附近一个小寨子等我们。
司机会等我们七天,要是七天我们还不回来,那我们肯定就是出事了,他会直接回到景洪,全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肯定回不来了,我和赵大瞎子也有点紧张。
我问小马,偷渡的人多不?会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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