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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是要走了。
刘藻站起身,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出了殿门,胡敖大惊,急忙跟上,却见陛下的步伐越走越快,笔直地往前走,一直到了椒房殿外。
她推门进去,回过头,与他道了一句:“你们在此等着。”
便将门关上。
椒房殿中因时常有人来,并不空落寂寞。
刘藻走入大殿,便看到那一尊珊瑚树。
她走过去,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眼泪便倏然间掉落下来。
谢相为何要走,是她做得还不够好吗?一定是,必是她让谢相不高兴了,所以,她彻底地不要她了。
刘藻在殿中一直待到第二日天明,胡敖等一众宫人便在殿外等了一夜。
他们固然担忧,却无一人敢违背皇帝命令,擅自入殿。
刘藻出来时,容色极为憔悴,她手中持了一卷竹简,竹简是诏书的制式。
胡敖不由想道,陛下在殿中写了一道诏书。
刘藻见了他,张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将殿中那株珊瑚树搬去宣室殿。”
胡敖一句多余的都不敢问,连忙答应,又不放心旁人,亲自带着数名宦官去般。
刘藻回去,并未做旁的,她睡了一觉,使气色好看了许多,又吃些东西,而后便是等到黄昏,算着时辰,估摸着谢相将要下衙了,方换了身新制的玄衣,重新束了发,带上那卷诏书与珊瑚树,往相府去。
到相府门前,恰好遇上回府的谢漪。
谢漪下了车,到她身前,行了一礼。
刘藻道了声免礼。
这一回,便算是告别了,然而说完免礼后,刘藻却不知该说什么。
谢漪弯了下唇,道:“请陛下入府。”
刘藻点了点头,转首,看了看这座府邸,府邸高大,气派而庄严。
她来得次数不多,但回回都记在她心里了。
她忽然想,等谢相去国后,她会因思念时常来此,还是怕触景生情,不敢再来。
谢漪见她没动,也没有催促,与她一同看了看这座府邸。
她在这里住了十余年,早将此处视作家了。
刘藻看了许久,方举步而入,谢漪跟在她身后,静默不语。
入府,登堂。
在榻上坐下,刘藻令将珊瑚抬上来,与谢漪道:“早想赠与谢相的,今日便带来了。”
谢漪认出来,这是陛下即位不久,邀她同去观赏珍宝之时,她看中的,后来这株珊瑚还落入太后手中,陛下又设法抢回来了。
她正要起身谢恩,刘藻却按住了她的手,与她道:“不要谢,也不要跪拜。”
她说着话,眼中满是哀乞,谢漪几不敢与她对视,点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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