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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岂难道刚刚自己落下什么物事?她连忙摸摸首饰、绣帕,疑惑不定。
恰好丫鬟们取来茶果锦褥,由鹤氅少年后方走来。
&esp;&esp;将近转角,丫鬟瞥见她,笑道:“六姑娘原来在这儿,叫婢子们好找。”
&esp;&esp;另一位丫鬟道:“六姑娘别往前去了,有男客在此。”
&esp;&esp;她假作随口问道:“谁呢?”
&esp;&esp;“方才有下人寻找兵部尚书姜大人的公子,或许那位便是。”
&esp;&esp;主仆一行人就近往园里一处屋舍歇脚,她仔细检查自身外头穿戴,大小物事都不曾遗落,又不好盘问丫鬟,可曾留心那姜公子拣起什么。
&esp;&esp;“如今我晓得了,”
薛妈妈道:“他拣起我聚拢的紫藤花。”
&esp;&esp;原婉然灵机一动,“是今日姜大人送来的那片花瓣?”
&esp;&esp;薛妈妈眉目含笑,平静满足,“否则他犯不着特地送来。”
&esp;&esp;“难怪,那藤花看着年头久远。”
&esp;&esp;“是啊,初见至今,多少年过去了?”
薛妈妈轻叹,少时继续诉说往事:“花廊相遇不久后,他家替他向我家求亲,订下婚约。”
&esp;&esp;赵野问道:“妈妈,您和姜大人曾是未婚夫妻?”
&esp;&esp;“不,不是我,他和我堂姐才是。”
&esp;&esp;赵野与原婉然相觑,薛妈妈对姜怀恩一见倾心,姜怀恩却与她的堂姐订亲……
&esp;&esp;薛妈妈道:“家里传言,起初姜家托媒人求聘的是我,祖父改议成堂姐。
我父亲一生无成,伯父却在朝为官,前途大好。
他与姜家结成儿女亲家,更能互壮声势,庇荫家族。
传言真假不得而知,堂姐订亲不多时,家里出事了。”
她的话声转为低涩,“几家勋贵包括薛姜两家,获罪抄家籍没,我发配教坊司,而他……净身入宫。”
&esp;&esp;赵野两人静默,薛妈妈家破人亡这段往事,无论何人何等言语都无法抚慰。
&esp;&esp;薛妈妈道:“我不断打听家人和他的消息,家人陆续离开人世,而他下落不明。
哎,原来他由本名‘放鹤’改作‘怀恩’,难怪打听不出。
——婉婉,我隔着碧纱瞧不仔细,你近身端详他,觉着他年岁几何?”
&esp;&esp;“唔,瞧着像四十来岁。”
&esp;&esp;“他很受了些苦吧。”
薛妈妈怅然道:“两家订亲换庚帖,我听说过他的生辰,小了我九个月又七天,现今看着却老了一截。”
转瞬她又欣慰,“能让教坊使上赶着巴结,他官位小不了,日子总算平顺了。
——阿野,姜怀恩在,教坊使再记仇,谅必不敢动你,倘若……倘若将来姜怀恩失势,教坊使找你麻烦,我藏了一本账簿可以挟制他。
今日他便是忌惮我抖搂他阴私,这才息事宁人。”
&esp;&esp;赵野替薛妈妈把被子拢上些,“妈妈,您别净替我操心,好好养病要紧。”
&esp;&esp;“替你操心是福气。”
薛妈妈笑道,苦甜俱全,“北里那些人、事……多亏你在,给了我盼头。
我出不去了,但你可以,总有一天,你会离开北里,自由自在。”
&esp;&esp;赵野红了目眶,低下头不言语,薛妈妈倾身伸手拍拍他,片刻靠回枕上歇息。
说了一阵子话,她明显气促,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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