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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荀满面笑容,招呼着陶靖和蔡高先到就近空地歇息,又吩咐人去备水拿汤。
而在更西边密林中的临时营帐内,定王正与人围着地上沙盘,商议如何安置小栈难民、如何西进等事。
营帐外无人守卫,门口洞开,将林间凉风送入。
阿殷从远处疾奔过去,一眼就瞧见了岿然挺立的定王——
他身上甲胄已经卸去,穿着件墨色的披风,头发整整齐齐的以乌金冠束在顶心,眉目英挺如旧。
浑身上下几乎都包裹在披风内,看不出是否负伤,只是执剑的手沉稳如旧,在沙盘上纵横指点。
仿佛心有灵犀,阿殷瞧见他的时候,定王也忽然往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定王的动作蓦然僵住。
帐内徐奇、高元骁等人察觉有异,齐齐朝外望去,便见二月渐暖的日光下,正有人大步走来。
林间横斜的枝桠在她身上投了深浅暗影,那袭蟹壳青的衣裳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段,腰畔悬着弯刀,衬得她英姿飒爽。
如画的眉目在几回交战后更添英气,那样明朗夺目的笑容,仿佛点染出周遭迟迟不至的春光,叫人愈发觉出春日的明媚。
高元骁的目光霎时黏在她身上。
愣神之间,便见定王疾步往外走,衣袖生风。
阿殷亦快步进帐,欣喜于定王的安然无恙和徐煜兄弟的战败,才要行礼禀报,双手伸到一半,便被定王牢牢握住手臂。
她愕然抬头,瞧见定王沉肃的眉目,才叫了声“殿下”
,便被定王拉着往外走过去。
他的手握得极紧,像是将浑身的力道都集在此处,令她臂上发疼。
颀长的腿大步迈开,疾步走出,叫阿殷小跑才能跟得上去。
帐外往来人等纷纷避让,阿殷连叫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直至人迹稀少的河边,才见定王停下脚步。
阿殷满心莫名,稍喘了口气,才要说话,便被定王用力揽入怀中。
整个人几乎是撞到他的胸膛,随即被逼着退了两步,后背抵在粗壮的树干。
定王不发一语,猛然俯身压住她的唇,鼻息极重。
他的手似乎在轻轻颤抖,嘴唇却格外用力,不带半点犹豫的撬开阿殷唇齿,卷着她的唇舌像是要吞入腹中。
阿殷猝不及防,陡然落入意乱情迷。
好半天,胸腔的气息似乎都被定王攫取干净,阿殷才得了片刻自由,茫然看他。
额头相抵,定王深沉的眉眼近在咫尺,清晰的映出她的倒影,却衬在火焰般的底色。
他的额边似乎都有青筋暴起,就在阿殷以为他是因擅自离开的事生气时,却听定王哑声叫她“阿殷”
,一声一声,带着阿殷读不懂的情绪撞入心底。
双唇间气息交织,他再度低头,重重将她吻住。
前世积攒的所有思念与追悔,数日来压抑着的如潮情绪,汹涌释闸。
难以用言语表达,只能亲吻,拥抱。
——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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