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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代王暂时没打算跟定王鱼死网破,这于她而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再走一阵,独眼男便扔了个黑色布袋过来。
阿殷从善如流,十分乖觉的将那布袋套在头上,不忘将用银针刺破的香囊抖了抖,留下些微痕迹。
这布袋缝制得厚实严密,套在头上,就只能看到些微光亮,完全辨不出眼前的路。
察觉对方将刀鞘递过来,阿殷便就势握住,而后跟从对方指引,跌跌撞撞的前行。
脚下的路愈来愈崎岖,走了一阵后像是进了什么山洞,风停草静,脚下稍稍平坦,只是眼前愈发黑了。
而后便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阿殷跟着一脚踩下去,察觉有冰冷的水劲头鞋子漫入脚中。
她忍不住“咦”
了一声,就听前头独眼男冷声道:“进了水道,小心脚下,扶着旁边。”
阿殷伸手往两边试了试,左右不过三尺之宽,加之有些气闷,想必是进了山中隐藏的狭窄密道,且折转迂回,似颇为复杂。
她头一回发现凤凰岭下竟藏了这样的道路,心中不由纳罕,关于这些人藏身之处的猜测立时浮入脑海。
只是脚下湿滑,着实令人费神,阿殷从不曾走过这样的路,一手握着刀鞘,另一手扶旁边,便没法留香粉。
想了想,才试探道:“从没走过这样的路,有这头套更碍事,能不能摘了?”
前头独眼男明显脚步一顿,因为两人是前后脚走,阿殷甚至能察觉他身上立时现出的冷厉。
她忙解释道:“这密道曲折迂回,我就算想记都记不住,阁下未免太高看我。
何况这里气息浑浊,套着布袋更闷,阁下总不想令我昏迷着出现在该去的地方吧?”
片刻安静之后,头上的布袋被摘去,旋即独眼男大步前行,拉得阿殷险些踉跄。
她心中懊恼之极,此时却没法发作,只在黑沉沉的密道中紧盯着那人后背,暗暗立誓往后必定要百倍奉还。
好在这密道虽暗沉无光,没了布袋,到底方便许多,碰到折转处,阿殷便偷着往旁边壁上抹点香粉,倒也无人察觉。
直至一个时辰后,崎岖水道才算走完,阿殷重新被套上布袋,七弯八折,总算踏上干爽之地。
再走一阵,眼前重又现出亮光,后头跟着的人渐次停步,待阿殷被摘了布袋时,便见跟前她处在一间密室。
从凤凰岭的乱石间走到这密室,阿殷本就不大会辨方向,此时更不知身在何处,只断定此处必是在凤凰岭附近。
她的脚下全然湿腻,难受得紧,走在这密室里,鞋底还咕叽咕叽作响,令阿殷很不舒服。
独眼男却像是习惯了,全然不理会脚下水湿,只朝阿殷伸手道:“给个信物。”
“信物可以给,不过——”
阿殷皱眉瞧着那早已变形的鞋子,面上全是懊恼,“能否给我找干爽鞋袜?公平交易。”
她身在敌手,却似全然不顾身周危险,笃定她会被定王救回似的,这淡然镇定令独眼男都觉得意外。
他话不多,只点了点头,却将那铁制的左臂伸得更靠前。
断臂接上铁刺,这情状实在叫人心寒,阿殷没有选择,便将头上珠钗取下,挂在那铁刺上,“定王殿下认得这个。”
“姑娘倒很聪明。”
独眼男重将阿殷打量两眼,转身去了。
这密室共有前后两道门,此外就连窗户都没有半个。
阿殷环顾四周,见除了一方光秃秃的木床别无他物,只好坐过去。
他身上腰刀已被解下,藏在腰间的匕首倒还完好,此时她不知是否有人盯着,只能做出淡然之态,往那木床上坐了,抬起双脚,苦大仇深的盯着。
过了好半天,才有个婆子推门进来,竟真拿了干爽鞋袜,只是做工粗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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