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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他便要护送一众女眷回返梁州了。
宗王妃病得依旧没精神,可是魂魄总算归位,突然想起苏落云似乎曾没大没小地打了自己的后脑。
苏落云正跟宗王妃同在一辆马车里,给她喂药尽孝,听了宗王妃要算旧账,只装傻充愣道:“有吗?我那时眼睛还看不清,吓得人都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宗王妃才不信呢,当时整个二楼,顶属这女子胆子最大最镇定,又是厉声呵斥,又是拍打自己的后脑勺,简直是目无尊长!
宗王妃还要申斥,苏落云手疾眼快,又是一勺子苦药送到婆婆的嘴里:“母亲快些喝,不然药凉就失了药效了……”
宗王妃最怕苦药,立刻痛苦地捂着嘴,示意落云给她递个酸梅子压压苦味。
就在这时,她听见公主的马车越过自己而去,从马车上闪出了只言片语的撒娇声:“夫君,你这几日待我真好,有这几日,我就算死在了这荒漠北地,也此生无憾了……”
那陪着妻子一起回来的驸马爷显然不爱听这些肉麻话,不轻不重地申斥道:“你比我还小那么多,怎么就会早死在这?也不怕归北听到,笑话你这当娘亲的……”
因为赵栋急于归营,要提前先走,所以便不等宗王妃这慢吞吞的马车,先往梁州去了。
宗王妃也听到了渔阳公主的撒娇之言,她的年岁跟公主也差不多,都是人到中年,真是难以想象自己拿了公主的那个腔调跟丈夫说话。
所以宗王妃觉得受不住地一皱眉:“当年的疯劲儿还没过,这真是皇室里金枝玉叶养出来的人,跟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
说到最后,苏落云隐约觉得婆婆的这番话里,似乎带着一丝更像是羡慕的醋意。
虽然渔阳公主有些失了她这个年岁贵妇的庄严稳重,可是这种人到中年依然能跟夫君撒娇的情致,也不是旁人能比的。
落云知道,婆婆大概又是想到自己此生所托非人的际遇,又要大吐苦水了。
她便借口药凉下了马车,让丫鬟用小炉子再烫烫,避开婆婆对公公的抱怨。
待到了梁州时,韩临风立刻就回到了迁西粮草营。
不过他只是短暂停留,让人将闻浅为他制作的山脉的沙盘包裹打包装车,然后带着这些沙盘一路前往了经州的军营。
因为嘉勇州失守,经州成为下一个兵家必争之地。
赵栋早一步来到此处,调配周围的军营,重新布防修筑工事。
那王昀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每年都吃下大批的军饷,可是这么重要的的州县,攻防器具老旧不堪,压根不堪一战。
若是嘉勇州也是经州这个样子,那么赵栋总算明白王昀是如何在短短两日丢掉了嘉勇州的了!
当他正忙着查缺补漏时,却听到了迁西粮草营的督运韩临风来拜见的消息。
赵栋挑了挑浓眉,现在又不是运粮的时候,他来做什么?
当他回到大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营帐里多了一大盘蒙着布的沙盘,而一身戎装的韩临风正守在一旁等候着他。
赵栋跟这个后生晚辈也算是拐着弯弯的亲戚了,便免了那些繁文缛节的见礼问候,屏退了众人后,问他此来何故。
韩临风也开门见山道:“不知上将军之前对吾之邀约是否还算数?”
赵栋看着韩临风刚毅的脸,知道韩临风问的是上次自己邀约他入自己军帐效力的事情。
上次这小子可是回绝得很干脆,说他还没孩子,不能跟着一起玩命!
于是赵栋一脸严肃地问道:“我看你媳妇不像要生的样子……怎么?你外面养了妾室,已经给你生了子嗣?”
韩临风被赵栋好一顿挖苦,也不羞恼,只抱歉恭谨道:“只有一妻,从未有妾。”
赵栋又问:“好好的当粮官躲在后方清闲,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要来我的麾下效力?”
韩临风沉声回道:“惠城的那一场炸,实在是惊醒梦中人。
我等若个个躲在后方躲清闲,只等上将军带领好儿郎为国拼杀,岂能行?最后也只能落得妻女遭殃。”
赵栋觉得这话很是对心,终于赞许笑道:“你若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好……我的阵前正缺人手,你不妨先来做几日,容我好好思量,才可安排你的位置。”
韩临风抱拳道:“多谢上将军的赏识,不过我这次是来献策,而非求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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