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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性欲正当旺盛年月的男人,若说完全不在乎,那肯定是装13。
起初,有时候,看着那些大屁股大摇大摆地晃过去,实在憋得难受,我就回自己租的房子打一次飞机。
但后来,我发现这样太麻烦,于是看到性感美女,忽然欲望炙热的时候,我不再回租屋,而是将车开到一公里外荒僻的农田旁,在车里打飞机。
风城飞机场是个吞吐量很大的繁忙航空港,平均每五分钟就会有一架飞机从我汽车顶上飞过去。
有时候不到80米高。
那时,我总是一边将头伸出车窗,半仰着看擦脸而过的大飞机,一边自己打飞机,感觉世界荒诞而惬意。
29岁那年,我的欲望持久而强劲,有时候三、四架飞机飞过去了,我的子弹却还是没打出来。
头上的飞机像巨大的银色蝙蝠,又像是一张庞大的虚伪面具,它们得意地滑翔而过,如同阔佬嘲笑着地下的屌丝。
而我则像一只愤怒的小鸟,最终总能将子弹射向那些飞机,尽管射程远不能触及,但它们都像惧怕屌丝子弹的逆袭一样,胆怯地逃逸而去。
从没一架飞机敢于转身跟我叫板。
当然,我这是在意淫,这个世界本来就十分荒诞,也不在乎多我这点荒诞的阿Q精神。
我并不憎恶这个世界,恰恰相反,我喜欢这荒诞的世界。
每次我打完飞机,懒散地开着车回到影视学院门口那一带,只要老葵在,他总是仿佛深谙此道似的,对我说:“小兄弟,你搞什么飞机去了?是不是年轻火旺,别再嘴巴犟了,赶紧争取拣个醉鸡吧。”
其实,在他们风城这地方,“搞什么飞机”
的意思,等同于“干吗去了”
。
但他后面的话却仿佛勘破了我的秘密,让我有些尴尬。
毕竟,在我们那种讲究“说一套做一套”
的优秀传统里,许多事情是“做得说不得”
的。
你可以背后当婊子,但你在人前得做圣母;你可以每天生命不息淫荡不止,但你嘴巴里要高尚、要洁身自好。
我们的文化里有个在全世界都比较少见的特征——越是表里不一,越是演戏手段高超,反而越被尊重,认为你“会做人”
、“长袖善舞”
、“懂得适应社会”
;越是表里如一,越是真实简单,却越被鄙视,认为你“没头脑”
、“很傻很天真”
、“缺乏社会适应能力”
……
我承认,我虽然活得比较真实,但我起初做不到像老葵这样厚颜无耻,我抢白一句:“你管我搞什么飞机!”
而老葵,一点也不生气,更厚颜无耻地说:“哎呀,我是过来人,以前我也这样啊,有什么嘛,不就是自己打炮嘛,以后你拣了醉鸡,就懒得再自己打自己了。
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嘛!”
说着,像公鸡打鸣似地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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