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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斌这时候心里却在苦笑:“柳乘风啊柳乘风,这一次本指挥使算是被你坑了,你惹来的事,却要让我来给你擦屁股,这个家伙到底是个呆子,还是早就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站在牟斌的角度来讲,这一趟他非去不可。
这次参与了烟花胡同事件的不只是一个烟花胡同百户所,临近的百户所都不能幸免,现在东厂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若是牟斌置之不理,这卫所上下,他这指挥使的威信算是彻底地荡然无存了。
若说一开始只是柳乘风这百户还有邓通这档头之间的对峙,而现在厂卫已经不可避免地卷入进来,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牟斌带着几位同知、佥事已经出了北镇府司,刚刚坐上轿子,便有校尉急报送来:“大人,京城各处的番子又开始集结了,都在往烟花胡同赶,足有上千人之多。”
坐在轿子里的牟斌沉默了一下,慢吞吞地道:“再传令,但凡见到了番子,就给我狠狠地打,不必客气!”
“是。”
轿子起了轿,牟斌坐在轿子里,慢吞吞地带着一队人马往烟花胡同过去,这一路上,果然看到许多褐衫的番子提着木棍一队队地出现,也有各千户所的校尉突然出现在街头,双方见了,都是分外眼红,双方各吼一声:“镇府司有命,见了番子就打。”
“刘公公有命,不要放过一个校尉。”
于是便乱战成了一团,鸡飞狗跳。
眼看这烟花胡同已是越来越近,迎面又来了一队校尉,一见到牟斌的轿子,便飞快地拦住,神色慌张地道:“大人,有急报。”
轿子落地,坐在轿中的牟斌慢吞吞地掀开轿帘的一角,神色不动,张口问:“什么事?”
轿前的校尉压低了声音道:“东宫那边有消息,说是太子也去了烟花胡同。”
牟斌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不过随即又恢复了常色,道:“消息可靠吗?”
“绝对没有错,有人在烟花胡同里看到了太子的踪迹……”
牟斌沉默了,他倚在轿子里半天没有吭声,随即慢悠悠地道:“告诉烟花胡同的所有校尉,全部撤出去,不可造次。”
“那番子们还打不打?”
牟斌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冷意,道:“烟花胡同那边不能造次,至于其他地方,我不管!”
“卑下明白了。”
牟斌放下轿帘,道:“烟花胡同不必去了,所有人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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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街道,刘公公的车驾拐过了一个弯,同样停住,在这车驾之后,数百个番子纷纷停住了脚,屏息不动,一个番子勾着身子到了车辕前,低声对刘公公说了几句话。
刘公公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阴森森地道:“千真万确?”
“没有错,是从东宫传来的消息。”
刘公公颌首点头,慢吞吞地道:“杂家知道了,去,知会烟花胡同的番子全部撤下来,一个也不许留。
谁再敢到那里喧哗造次,杂家剐了他。
还愣着做什么?把车马掉头,回去,回去……”
刘公公显得很恼火,只是事发突然,又涉及到了东宫,他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闹事了。
“公公,可是锦衣卫那边……”
刘公公淡淡道:“烟花胡同闹不成,那就去其他地方闹,杂家这没卵子的都不怕,你们这些有卵子的怕什么?杂家算是明白了,这件事就是那姓牟的是主谋,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姓牟的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实人,如今总算是图穷匕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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