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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上下几十口人在场,他们大多头戴白孝帽,上身穿白孝褂子,下身穿白孝裤子,脚上白孝鞋,外罩白孝袍,腰系白孝带。
这种情况,在当时是家族重要人物去世才有的场面。
曾纪泽进里屋后,刘秀兰给他送来了白色孝服和白孝带,帮他整理好。
曾纪泽这才确定,刘阿生是真的已经去世了。
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夏日的风,在里屋竟然也如此阴冷。
曾纪泽两只眼珠轱辘般转着,扫视四周,屋内还有二十多个汉子个个带着兵刃,应该是兰芳国的高级将领。
这时,刘阿兵面带忧伤,宣布了刘阿生的遗嘱,说:“家兄有遗命,打败荷兰人、为他报仇雪恨者,继承兰芳总长大位。
今龙少不辱使命,大败荷兰人,将荷兰人赶出婆罗洲,我等遵从大哥遗命,公推你继承兰芳总长之位,誓死效忠。”
“呃,这个……”
曾纪泽心里犯难,他很清楚在传统社会尊卑有序,他一个外人,而且不到二十岁,论资历什么的都不够,“我也不是兰芳会的人。
听说要进入兰芳公司的领导层,必须先加入兰芳会。”
“你不是兰芳会的人没关系,四海之内皆兄弟,我来当介绍人,办一个加入仪式就可以了。
至于堂内兄弟嘛,家兄遗命,大家肯定会支持你的,况且黑旗军的战斗力,南洋的华人有目共睹。
在下也极为佩服。”
刘阿兵说:“再说,你娶了秀兰,就是我们刘家的人了。”
曾纪泽对这样的提议当时没有表态,脸色平静。
刘秀兰这时咬着牙,真恨不得自己是男儿身,她既是因为丧父,又有点担心曾纪泽不愿娶她,双眸眼泪汪汪,快掉下来。
见曾纪泽还在犹豫,刘阿兵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声泪俱下:“请龙少万勿推辞。
家兄一生光明磊落,不料突然遭此横祸,你若不肯帮他完成遗愿,匡扶兰芳国,他必定死不瞑目。”
刘阿兵一跪,屋内的人瞬间都跪成一片,请曾纪泽:“完成总长遗愿!”
这突然的场面让曾纪泽措手不及,他心里想,当兰芳总长,统一婆罗洲,这对以后的大业,不是坏事,关键现在要收服华人心,他略一沉思,对众人说道:“也罢,我若再推迟,就有负众望了。
但有一事我需事先说明,我并非贪恋兰芳总长大位。
我当总长之后,堂内大小事务,还请刘阿兵和各位多担待。”
“我们即刻为龙老弟举办入兰芳会仪式,请借一步到结义堂说话。”
刘阿兵办事干净利落,他怕曾纪泽反悔,马上拉着他直奔兰芳统制府的结义堂。
曾纪泽跟着刘阿兵等人来到结义堂,只见那里气氛肃穆,结义堂中央挂着一块镀金的大匾,上面写着“结义堂”
三个金色大字。
匾额正下方是一尊三国关羽的金身塑像,浓黑的长髯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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