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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政治夫妻——如果父亲不是有那样的能力和家世,母亲不会嫁与他,燕赜渐渐地知道,但他同时明白,无论怎么样,父亲都会娶母亲。
这是他们的不同,而他——是他们的结晶。
一时间,燕赜感到自己身体里属于父皇的那部分激扬澎湃和属于母亲的那部分冷静理智几乎要摧杀了他,终于,他站起身唤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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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老夫人不乐意见她,盛初初除了早上去松巍院请安,用膳时均是在自己房中。
厨房照例送来晚膳,主屋房门关着,绿箭接过食盒,打发走厨房的人,推门进屋。
屋里面静悄悄的,垂花对门那里素纱放下,能隐约看见里面新夫人正坐在长榻上,绿箭走近,轻轻唤道,“夫人,用晚膳了。”
一会儿里面方道,“先放外面。”
绿箭应是,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放到外间的榻案上。
初初听见她关门的声音,烦躁地用手捂住脸,陷到这样混乱的关系里,想到皇帝最后和她说的那些话——荒唐,荒唐!
除却最开始的烦乱、愧疚,所有纠结在一起的种种心绪,她感到疲惫。
外间传来响动,她以为仍是绿箭,刚要说话让她先出去,素纱掀开,一个十七八岁样貌普通的丫鬟模样的女子进来,竟然是老夫人身边的银钩。
初初一惊,未及开口,银钩一根手指在嘴旁竖起示意她别出声,到跟前压低了声音问,“你没吃饭吧?”
初初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不说话。
银钩朝外面看了一眼,匆匆对她道,“你别说话,只听我说,那外面的饭菜不能吃。”
说罢转身要走。
初初将信将疑,沈骥临走前那一夜,夫妻俩喁喁说了些话,沈骥确实嘱咐过她这家里他也有一些耳目,到时候会帮助她,却没有说具体是谁。
唤住银钩,“你把话说清楚,饭菜不能吃——莫不是有人要害我?”
银钩站住身,转过来索性道,“二夫人,二爷曾于我有恩,所以我答应他留意老夫人——这饭菜也不是剧毒,只是吃了以后人会生一场大病,渐渐不治。”
初初脸唰的变得煞白,“你说的可是真的?”
银钩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却要走了。”
说罢转身离去。
初初此时当真是心乱如麻,下榻来到外间,只见案子上摆着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酒酿圆子,蒸花鸽,青菜豆腐,黄豆焖饭,还有一钵清汤,与平素无二,银钩的话是不是真的——
眼前仿佛能够看见钟老太君手持紫雕杖,利眼冷冷得看着她——你还有何脸面待在我沈家?我沈家两辈子人的清白,都叫你玷污了!
若是在今日以前,初初还有底气挺直脊背,哪怕对方有再多的非议,但经过今日,她捂着心口坐到榻上。
走出房门,让绿箭红槊等人都退下,初初自行去东厢唤来李医娘和枭鹰。
枭鹰看见案子上有肉,缓缓飞过去。
“小枭!”
初初厉声道,枭鹰一个突,停到架子上,狐疑地看着她,显得不满。
李医娘亦觉得突然,初初解释道,“饭菜里有毒。”
李医娘亦吓白了脸,她常年身处行宫,其实性子极其单纯,对这些宅门里的阴私着实陌生,失声道,“不会吧,何至于如此歹毒。”
初初苦笑摇头,于此处不想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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