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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也来不及找人了,大师父一手拽一个徒弟,脑门都拍上符纸——玄机子记忆中有画符的办法,只是他功力太弱,画出来十张有九张半是废的。
大师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画了这么几张,希望自己运气好吧!
三人刚蹲到墙角的阴影中,一股子腥风进了院子中。
月光下,一个大黄鼠狼左顾右看,蹑手蹑脚凑近了煮鸡的锅,鼻子耸动着嗅来嗅去。
这黄鼠狼精有成年壮汉那么高,人立而行,动作神态无一不跟人相似,想来是个热心人类学的小动物。
这妖绕着锅打转,可惜爪子笨重,那锅盖又没有把手,拿没法拿,拎又没法拎,抬爪子挠了挠脑袋,黄鼠狼精下定了决心,一脚把锅盖给踢飞了出去。
“哐当——”
锅里的香味铺天盖地四散开来,像是一只手钻到了胃里面,勾得人恨不得命都不要了,被妖精打死就打死吧,我要去吃!
好在家家户户都有一两个明白人,把要吃不要命的给拦下了。
人都如此,更何况这个专门吃鸡的黄鼠狼呢?这一大锅翻滚着的鸡肉,看得他抓耳挠腮、口水直流!
不过,鸡都煮化了,酥嫩的肉一碰就掉,根本就没法捞一只整鸡上来。
边上有筷子、有碗,黄鼠狼精伸出爪子试了试,不行。
抬回去吧,可这锅有两人合抱那么大,端着费劲儿,万一再泼了一两滴汤水,多可惜。
黄鼠狼精思考了一会儿,一咬牙,走到石磨旁边,对着月亮从摸后脑勺,摸着摸着,慢慢就把这皮褪了下来,脱得赤条精光,化作了一个年轻的汉子,细长的眼睛,短短的鼻头。
他仔细把毛皮叠好了,压在石磨下面,开开心心坐回大锅旁边,捞了鸡肉端起碗,拿着筷子稀里哗啦好一顿吃,鸡骨头吐了一地。
“无量天尊!”
大师父宣一声道号,走了出来,“原来就是你偷的鸡!”
黄鼠狼精吓了一跳,捡起锅盖挡住了身体,急道:“老道你流氓!”
“谁流氓?没穿衣服的可是你,不是我。”
大师父不慌不忙,慈眉善目地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妖精。
黄鼠狼精连忙跑到石磨边上找他的皮毛,可掘地三尺,把石磨都砸碎了,也没找到自己的皮,他急得满头大汗,嘴里直喃喃:“我的毛呢?我的皮呢?”
越急汗越多,汗水滴滴答答把脚下的泥土都泅湿了。
黄鼠狼精口干舌燥,顾不得自己的皮,回头端起锅里的汤就喝,自己都控制不住,一口气把一锅汤都喝完了,肚皮鼓得像藏了个熟透的大西瓜,动弹不得,一戳就破。
黄鼠狼精行动不得,躺倒在原地。
“徒儿们,都出来吧!”
大师父一声吆喝,守静、宏远二人拿着扁担捆绳上前来,把黄鼠狼精的胳膊扭到身后,撒了他一身的香炉灰吸汗,三下五除二绑了个结实。
黄鼠狼精狼狈不堪,卧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你们别这样,起码给我一件衣服,这以后我还怎么出去混,你们给我件衣服——”
大师父菩萨心肠,包袱里翻出旧道袍,问:“没别的了,道袍你穿吗?”
黄鼠狼还能说什么,含着泪点头,我穿。
“想起来了,我道家道袍只有门内之人可穿,你不是道士,不能穿。”
大师父打算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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