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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饶是刚经历恶意指摘,她也依旧温声细语,仿佛万事万物都入她眼,又都未入她眼。
&esp;&esp;少年垂眸,看她眉心朱砂,和睫羽上零落的碎光,天鹅一般修长的脖颈侧面,有一道划痕——方才药摊被掀翻,熬药瓦罐崩裂的碎瓷划破肌肤。
&esp;&esp;不深不长,但在白瓷一样的雪色肤质上,极为醒目。
&esp;&esp;少年盯着看了许久,左手指骨不自觉蜷起。
直到手掌被再次缠上纱布,打了个小巧的结。
宣榕抬头笑道:“好了。
若是养伤期间,生计难求,可到寒山寺暂住几日。
上次你说来不了,是忙还是担心诊费?我这边不消钱的。”
&esp;&esp;少年静默半晌,淡漠道:“……不用。
不是。
我不是姑苏人,没想在姑苏住多久。
只是……恰巧路过此地。”
&esp;&esp;宣榕“咦”
道:“你姑苏话地道得紧哩。”
&esp;&esp;爹爹是姑苏人,祖籍此地,她都没他口音地道。
&esp;&esp;“现学现卖,说不定哪天我就离开姑苏了。”
少年活动了下右手,忽而道,“……他污蔑你,你不用自证的。”
&esp;&esp;宣榕问道:“……嗯?你是说蒋屠夫吗?”
&esp;&esp;少年颔首:“自证会陷入泥淖,最好的结果也无非‘自身无罪’。
与其如此,不如痛责对方,把他过错摊到明面,会比竭力撇清
&esp;&esp;自身要管用。”
&esp;&esp;宣榕沉吟道:“那我……方才应该咬着他杀人不放吗?”
&esp;&esp;“对。”
少年抿了抿薄唇,“说他卖肉缺斤少两,说话颠三倒四不足为信,说他横行乡里,今日也是来敲竹竿。
把你自己摘出去。”
&esp;&esp;宣榕想了半晌,失笑:“确实。”
虽然不知少年为何对这种心术门清,但他不畏强势,见解独到,宣榕起了几分结交心思,微笑问他:“不知郎君何名?”
&esp;&esp;少年道:“我没有名字。”
&esp;&esp;宣榕神色一顿,轻声问道:“没有名字……?为何?”
&esp;&esp;少年轻嘲道:“父母死得早,没给取名。
这世上无名无姓的人多了去了,浑浑噩噩活着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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