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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且说这邵子姜,生于书香名宦之家,其父邵长韫,风流儒雅更系当世名士。
家中男女无不诵诗读书,自是打小便染就了一身书香气。
邵长韫因子姜为邵家长女,此后兄弟姊妹需以此为标榜,遂自其幼时,便亲身教养。
谁知这邵子姜虽博阅群书,但素以贤女贞妇为榜样,更以纺绩井臼为立世之计。
虽说生于谋士之门,却天性不擅心机权谋,最是纯良贤淑。
这邵子姜既是如此贤德性儿,自是不肯与邵子期说这些羞人话儿。
且又见子期满脸皆是促狭意儿,哪里不懂得,定是这小滑头特特来打趣自己的。
索性穿针引线,自拈了针,做起了针黹活计。
一时间,纤手轻挽针如飞,绣线如笔话经纬。
不过片刻间,那莲瓣上便滚了颗翠玉珠儿,将落不得落,印着碧叶澄塘,晶亮亮的甚是传神。
“姐姐好技法,真乃当世织女、再世嫘祖也。”
邵子期从旁赞了句好,又引言道,“姐姐这幅并蒂莲的取意,可巧也应了那诗歌里的意境。”
邵子姜也不睬他,只一味地掐针急绣,低首不语。
邵子期如何肯依,遂涎皮赖脸地凑了上去,摇头晃脑的说道:“方才那《小戎》一诗中,‘言念君子,温其如瑜’这句中的瑜字,我怎记得另有其玉呢。”
闻得此言,邵子姜更是脸似云潭沉霞红满面,意如鸳鸯沉颈羞难言。
邵子期见子姜如此羞然,不禁抿嘴轻笑道:“姐姐自幼便同哥哥承蒙庭训,想是不会有这种笔误之失的。
如此观之,怕是别有它意吧。”
邵子期满眸深怀促狭意,出口便是打趣言。
正当时,忽听得门外一声娇笑,红凝打了帘笼,自外间进来,手中尤抱着才撷的荷花。
还未及子期相问,红凝便笑道:“二姑娘若是细探其中缘故,我却是知道的。”
“红凝。”
邵子姜双目微嗔,言语急然道。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
红凝挑了黛眉,朗声道:“难道姑娘不知二姑娘的性子,今儿若是寻不得其中细由,怎肯轻易罢休的。”
邵子期随声点首,恳然道:“还是红凝姐姐知道我。”
“你们两个沆瀣一气,男人的名讳也是咱们女儿家能混说的,真真羞死人啦。”
邵子姜敛袖遮了半脸,啐道。
“姑娘要做贤女,自是说不得的。
我却是个泼辣性儿,凭他是碧瓦朱甍富贵场里的公卿贵胤,还是九天外的下凡神通,我却是说得的。”
红凝挑了修眉,昂首说道。
邵子期只觉心中一阵舒畅,遂抚掌大笑,赞道:“就爱红凝姐姐这股子爽利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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