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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我,我坐在床上环视了很久,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应该是做梦,我擦掉头上的汗,已经汗湿了。
“哗啦啦”
我听到外面有下雨的声音,觉得身体有些阴冷阴冷的,我感觉像是做梦有点不真实,我耳朵里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声牛的叫声,我能分辨出恐惧的哀嚎,动物的叫声跟人的叫声很像,喜怒哀乐也是有不一样的表现的,我听的出来,牛在哀嚎。
我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了看时间,已经寅时了,屋子很黑,但是窗户外面有一些亮光,我趴着窗户上朝着外面看了过去,是牛棚里面的亮光,外面噼里啪啦的,原来是下雨了,难怪我会觉得冷。
我走了屋子,朝着牛棚走了过去,身上淋了一些雨,我快速的跑进牛棚的走道里躲雨,进去之后,我便看到一头老牛卧倒在地上,地上有一摊血迹,还有粘稠的液体,应该是老牛要生了,我看到小牛的腿已经生出来一半了,我当下便知道这头小牛可能活不了了。
而且老牛也可能不保,但是我觉得很奇怪,老牛明明可以把小牛生出来,我从它的眼神里看出来了那种恐惧,但是并不是无力,相反,老牛还想站起来。
我看着老牛爬了起来,在牛圈里走了两圈,又躺下了,那种不安的感觉让它显得有些烦躁,它又躺下了,然后开始用力,小牛又出来一截,老牛嘴里哈着热气,开始吐白沫,让人看了很不忍心。
我打开牛圈,走了进去蹲在牛头面前,轻轻抚摸它的头,并不是安慰它,而是让它不要受惊了,一头老牛惊吓之后带来的危险不比熊瞎子来的差,我是想帮它,但是它可能不知道,不过我的担心多余了,我抚摸了两下,老牛就垂下头,摇着尾巴,耳朵扇动,喘了一口大气,像是终于放心了一样。
牛是很聪明的,这个时候或许知道谁能救它一样。
我回头拽着小牛的腿,使劲的往外拽,接生我当然没经验,但是牛不是人,而且小牛肯定是活不了了,我也没那么多情感,把小牛拽出来,抱住大牛一条命就行了。
突然,我看到一个人影,回头一看,突然吓的我心一凉,我以为看到了鬼,一个佝偻的身体,一头白发,一脸春树皮的褶子,还有一双发红的眼睛,那神态犹如悲悯世人一样,显得特别可怕。
居然是严家的老婆子,她居然自己走了过来,她吓了我一跳,我就说:“你走路怎么没声?”
我的语气有点不好,被吓着了,心情自然会差许多,我擦掉脸上的汗,看着站在门边上的郑老太,突然一声惊雷炸了起来,显得气氛有些诡异,幸而我不是怕雷的人,否则,此刻会有多少人被吓破胆。
严家老婆子没有说话,而是进了牛圈,蹲下来,摸着老牛的牛头,嘴里嘟囔着,我听不清楚说的什么,我脑子开始有些糊涂了,因为郑老太的口吻跟我做梦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一样,你明明知道她在说话,但是就是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严家老婆子就是蹲在地上给老牛抚摸着,嘴里嘟囔着,雨声把她要说的话都给掩盖了,只有她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显得格外的清晰,严家老婆子在哭,哭的很凄凉,我能感觉到很悲凉的感觉,从这里,我可以看的出来,严家老婆子对这头牛的感情视乎比对她孙子的感情还要深。
中国人对牛的感情是非常特别的,古时候杀人耕牛等于绝人后路,律法上也是斩立决,因为耕牛承担着一家人一年的收入,所以耕牛是非常重要的,就是这样,古时候的农人对牛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情,是家人,也没有把耕牛当做畜生看。
我没有多理会严家老婆子的感情,我拿捏着力道,把小牛给拽了出来,但是跟我想的那样,小牛是死的,拽出来就没气了,我松了一口气,但是突然心又悬了起来,因为严家老婆子突然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我,她的眼睛非常浑浊,而且发红,人老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眼睛就会变得尤为的可怕,严家老婆子的眼睛就是如此,而且此刻她的眼神更加的恶毒,视乎觉得是我把小牛给害死的,这种没有由来的指责,让我心里有些毛毛的。
“嘶嘶”
我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严家老婆子一步步的逼近我,但是我的耳根却听到了一阵嘶嘶的声音,这声音好熟悉!
蛇!蛇吐信子的生意,但是我没有功夫管后面,因为郑老太恶毒的逼近了过来,双手像是要掐着我脖子一样举起来,这种感觉很像是做梦,突然,空中又劈下来一道惊雷,整个牛棚都为之大亮,我看到地上有一个粗长的影子,那影子正是一头粗壮的毒蛇趴在牛棚的顶梁上预做捕食,是针对我的,对蛇我内心又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我来不及多想,不管严家老婆子发生么疯,我先扑过去,把她扑倒,但是突然,我一下子像是扑空了一样,一头栽倒了地上,摔的我胳膊生疼,我有些傻眼,明明严家老婆子就在眼前,我怎么会扑空呢?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头长蛇挂在房梁上,身子已经扑了出来,刚刚收回去,我后背发凉,刚刚如果我不扑下,估计我就被它缠上了。
这头蛇张着嘴,毒牙足足有两寸长,探出来的身体也足足有四尺,加上盘在房梁上的身子,足足有三米多,脖子都有成人的手臂那么粗,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它的鳞片居然是红色的,鲜红鲜红的,犹如滴血一般的红。
“嘶嘶”
红蛇朝着我探着身子,像是挑衅,也像是试探,我左右寻找郑老太,但是此刻那有她半点影子,我内心惊骇,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蛇猛然探下了脑袋,我猛然打滚,躲开了,这时候老牛站了起来,对着红蛇嚎叫,嘴里喘着粗气,用头去顶,蛇被顶的掉了下来,但是速度极快的就缠上了老牛。
我爬了起来看着五六百斤重的老牛被这条红蟒蛇缠住之后,居然就这么的跪下来,身体在地上打滚,老牛喘着气,像是体力不支的一样,但是我知道,老牛这么做是极为聪明的,它的重量压的蛇很快就松开了,然后快速的逃窜,因为他不跑即便是把老牛给缠死了,它也会被压死。
红蟒一脱身就朝着顶梁柱爬了上去,我看着他逃跑,急忙掏出寻龙尺,朝着它身上便打,但是寻龙尺并不是刀,打不死砍不死,只能任由它窜走,但是此刻的心算是放下了,但是下一刻,我又提心吊胆起来了,严家老婆子哪去了?
“谁在牛棚啊?咋啦?是不是牛犊子出生了?”
我听到有人喊话,又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回头看过去,把棚子里的马灯拎下来,走了出去,原来是严光夫妻两,我说:“是我,牛棚里有蛇,我给赶走了,但是小牛死了,之前我看到你家老太婆了。
不过不知道到哪去了,一转眼就不见了,赶紧去找吧。”
两人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我,严光说:“俺老奶在屋里睡觉呢,她腿脚都瘫痪多少年了,咋可能出来呢,虽然她心疼老牛,也不可能爬出来嘛。”
我听了就觉得稀奇,赶紧就跑了回去,把老婆子的门给打开了,这么一看,她果然躺在床上,但是奇怪的事,两只手直挺挺的伸着,眼睛也睁的滚圆,惊雷之后,别提有多吓人了,我走了过去,严家夫妻两吓的在我身后嘀嘀咕咕的,我没搭理他们,伸手摸了一下老婆子,我当下就愣住了。
“凉了!”
严家老婆子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估摸着是后半夜,知道她死了之后,我也就没跟其他人说之前遇到的事,反正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只是我觉得气不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了气势一样,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先没管它,等我忙完了白事,看我怎么收拾它。
只是严光这下事大了,先前死了爹,丧事还没办,这下又死了老太太,两下丧事都要办,先人前后下葬是有讲究的,我问了严光要不要大办,我的意见是不兴大办,因为是撵丧,免得后人跟着继续遭殃,但是严光非得大办,他要把全村人都请来。
对于他的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喜丧可以大办,但是这并非喜丧,而是天灾**,还要大办就是别有居心了,但是严光一定要大办,我也只好根据苦主的意思开始策划。
我去了寿材店定了寿衣,人老年迈,下辈要为其预制寿衣寿材,寿衣忌讳很多,我都给一一看着,免得冲撞了,寿材店有打好的寿材,寿材多以柏木制作,棺越厚越好,并以油漆涂之。
严光要大办,我就选了两块好寿材,千吧来钱,我觉得既然要大办,那就得有面才行但是拿回去之后严光跟他媳妇非得给退了就要拿一张大钞的三合板,我对此很不理解,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说他不孝,但是他倒好,给我一句孝活不孝死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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