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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即恒就惊觉绑缚住全身的寒铁有了些微不易察觉的松动,他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那些金粉是一只只细小的虫豸,它们以寒铁为食,是寒铁的克星,除了钥匙这是解除这根要命的寒铁唯一的办法。
然而即恒并没有多么乐观,眼看着关卡一步步逼近,那些虫豸虽然厉害,噬铁如泥,但毕竟体积微小。
寒铁粗如儿臂,要啃穿它只怕得费一番功夫。
“唔。”
他咬住唇忍着痛,几只虫豸自寒铁上掉落至他坦露的胸口,没头没脑张口就咬,小小一只咬破肌肤竟然痛如针扎,大有顺着血脉钻身而入的势头。
孙钊见状大惊,他早已做好准备,然而亲眼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咬破肌肤钻入血肉中的景象仍是背上爬起一股寒意,即恒没有喊,他却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那些沾了血的虫子竟突然如遭火烤一般瞬间化成了一缕金色的烟尘消散在空气中。
这实在是一幅唯美的画面,就像平地里升起来一股金灿灿的烟花,然而这烟花一朵朵赶集似的开在活人满是鲜血的胸膛上面,就难免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了。
他一声惊呼已出口,那两个守卫就纷纷转过头,变故只在一瞬之间。
张花病手起手落那两人已经被通通放倒,他毕竟比孙钊更有临敌的经验,在这紧急的当口张花病做了最正确的事——他一把抢过孙钊手中的瓶子挥手一扬,那瓶中金粉如泉涌尽数洒在了即恒身上,有几只趁乱咬上他手背,他想也不想反手一剑连虫带皮削了去。
即恒心中苦闷,怎的他们就没有想到他被这虫子钻得千疮百孔该怎么办……
这动荡足以惊动关卡的守军,一声呼哨令下黑压压一片巡逻守卫纷纷向他们聚涌过来。
越狱计划提前宣告失败,即恒也不能再悠哉地躺着喂虫子了,他卯足力气奋力一挣,硬是将那粗壮的寒铁挣断了好几截。
久违的自由让他一时难以控制四肢,他拼着一口气强行让身体动起来,此刻偷得一时懒,恐怕这辈子都不用辛苦了。
五天的束缚让身体近乎走向死亡,气脉堵塞,蛊毒大作,自伤口滴出来的血都隐隐有了泛黑之色。
但他没有时间再去顾忌,对手的刀锋已略至眼前,他急闪而过跳下板车,顺势擒住对方的手腕以肘击向肋下,那里是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之一,他十分清楚如何高效率地放倒对手而不伤其性命。
三人很快就被围了水泄不通,但很快包围圈就震退了一圈。
孙钊和张花病虚汗连连,但有过食人鬼一战的经验,他们很快就冷静下来,以免自乱阵脚。
即恒的身上犹自升起袅袅金色的烟尘,如梦似幻,美不可言,他若不动如山站立在此地,远远望去倒有几分佛陀升天的意境。
然而他手臂手腕上涌出的黑血却又若罗刹般骇人。
孙钊始终不敢正眼去看他,那匪夷所思的一幕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虫子会咬破肌肤钻血而入,虽剧痛难当,但并不会危及生命……二少将那瓶子交给他的时候分明是这样说的,他可并没有交待那虫子遇着血就会自燃化烟,一只只抢着煮饭一样死去。
方才大花不慎沾上的虫子也还好好地同他掉在地上的皮肉纠缠,怎么队长身上就放烟火了?
然而情势已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分心,百余人的队伍围攻三人无异于瓮中捉鳖,即恒见势不妙忙吼道:“二少在哪?”
右边张花病的声音传过来:“他在第二道门之后等着。”
“几个人?”
“一个人。”
即恒遥遥望着那道门,不知陈子清是否已经察觉了计划有变。
“那个神秘人呢?他做什么打算?”
孙钊哭丧着脸:“不、不知道啊,他交待完我们的事以后就失踪了。”
即恒愕然无语,勃然大怒道:“这么无脑的计划你们竟然就真的敢来?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就敢轻易地相信?你们到底是不是成盛青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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