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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倩娥实太熟这旧日情人性子,看似叱骂,实则怕是对那丫头是动了什么鲜念头,嗤道:“我道怎么绣绣就不合你意,原来是瞧中另一个啊,你同她还真是有缘分,你刚来,她便到,你当这郑家成了你寻芳地?”
霍怀勋浓眉扬立,再多想几层,才一拍大腿!
原来是昨天醉酒时给自己送茶抹身那雏儿丫鬟!
是说怪眼熟!
醉狠了,硬是没记起,难怪给自己摆脸色。
柳倩娥见他脸廓一动,心想依他往日作派,看中肉就没放过,管他是人妻还是人女,越是浇熄,他反而还越是兴奋,也只偏过身子,淡道:“那丫头是我家老爷从常春馆高价买来,给他那死鬼儿子安一门亲事,过两日迁了屋院,过了明路,也算这郑家小半主子,日后还得拿我跟老爷当婆婆公公一般侍奉!
我家这老爷处处都软,偏就这个儿子,是他心口疤,眼里宝,事关那小公子,硬得像块石头!
你要了他帮儿子瞧中人,天王老子,怕他也得跟你来个大翻脸。”
霍怀勋这一趟来肇县,因着一些事务,目标人物便是郑济安,眼下怎会跟他扯破脸皮,只垂着眼皮恶忖着,今后逮着机会,再将那骂人妮子给上天下地地折腾一番,也就转了话题,随口流气道:“我跟你夫婿也是一样,处处软,惟独一处硬。”
柳倩娥一个纱帕子甩他英俊脸庞上,啐一口:“下流痞子!”
霍怀勋听她骂“痞子”
,莫名想起昨日那小人儿对着自己梭嘴皮子,也骂痞子,竟暗下做了个比对,柳倩娥这一声痞子同那妮子一声痞子,哪个叫得动听一些,没来由发了些滚热,顺手将飘脸上纱帕一捏,一使劲儿,揪了过来。
柳倩娥始料不及,一下子从廊阶上顺着滑下去,不偏不倚,滚进男子怀里,身子如丢进了铁水里,烫得火星乱窜,酥了身子,却也不躲,只蜷了粉拳他硬铮胸膛前乱捶乱敲:“冤家,冤家!
打从你不要我,这些年我过得可是真正苦……”
说着竟真心实意地抽泣起来,不比刚才那样冰冰冷。
焦婆子墙角那望过来一瞧,直冒冷汗丝子。
年岁活到如今,有什么不曾瞧过,私通偷人算得了什么?只是发生自己主子身上,偏偏使不得,还得背靠着郑家这大树好乘凉哩,想这夫人简直是猪油懵了心窍儿,夫婿都还府上,也不怕被人瞧着!
又见那昭武校尉将那夫人裙子面儿都掀起了半张,手也不知放到了哪儿,摸得柳倩娥连哼带着喘,又隐约听见那校尉盘伊人耳边安抚:“……怎会不要你?你好生郑家先呆着……郑老儿那边……”
接下去话,再听不大清了。
那夫人也就颤声柔气儿地伏男子怀里,像是中了咒似,只晓得应着,软成个水似,脸也红得似霞。
焦婆子同为桐城人,往年柳倩娥没出嫁前,也算见过这霍怀勋两次,晓得他那臭名声,只觉这小子英俊透了顶,性子又太跳,是个害人家伙,不管哪家闺女看上他,都得倒霉,因为实难拿得住。
几年转瞬过,这男子又长了几岁,正是壮年,非但不减潇洒,反倒添了英武魁骏。
怂软得像一坨老鼻涕郑济安哪里及得上他一根毫毛,焦婆子思忖柳倩娥招架不住也是正常,自个儿若是年轻十来岁,怕也是得生爱慕之情。
焦婆子很是发了些癔想,才醒悟,拔腿奔过去压着声音,苦脸喊:“我奶奶爷爷,这儿可不是……”
将闲叙旧情两人分开,又催促着柳倩娥匆匆离了偏院。
——
因郑绣绣后院那一茬风波,被郑济安叫到跟前,狠狠训斥一通,又禁了几日不出屋。
郑绣绣打从见了霍怀勋,就一直有个挂念,听爹爹责骂自己主动与外男攀谈,不注意好生护着闺女宝贵颜面,险些叫外人占了便宜,只觉被戳中了说不出口心事,哭得梨花带雨,回了屋里禁足,也是恹恹不乐。
旁人都只当是这娇娇弱弱姑娘禁不起骂,也不当回事儿,只是郑济安事后消了气,怕闺女家脸皮薄,想不开,叫高姨娘每日去小绣楼陪陪那女儿,宽慰宽慰。
欢娘这边因提前请了罪,又被柳嵩开口求了两道情,郑济安也并没多说,只把那两名始作俑踢毽家生小丫鬟揪出来,吩咐按着家规,打了顿,又关了柴房,饿了两日。
两名小丫鬟本以为逃了责罚,还指望着郑绣绣说情,受罚前大哭,说小姐答应过不会罚她们。
郑绣绣心头郁卒,还记挂着那名校尉大人,正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哪儿有当日院子里闲心情去当观世音,话都懒得说半句,不提求情。
那两名丫头也就当了主子心情时好时坏炮仗灰尘,被拖了下去施罚了。
郑济安找悟愧道长拣好了黄道吉日,便与柳倩娥将欢娘带到府上下人们面前,亮了一道眼,又将欢娘按着儿妾身份,迁到了小公子原先住东边院落。
这日天清气朗,欢娘按着水娘规矩,着了一身粉红衣衫,先去了偏门,再由府内韩姓婆子牵引着,入了东院厢内,住进了主屋旁边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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