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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几杯酒下肚,张班长脸上稍许有些红润,他先说了一下自己的历史,什么几几年上班,曾到过那几个单位,余良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但还是认真地听着。
说着说着,老张班长就联系到了煤矿人常说的安全生产。
“知道吗?我开车轧死过人。”
老张班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那是咋回事?”
余良心里一惊,赶紧追问。
老张班长点着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这才慢慢讲了起来。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我当时是一名井下电机车司机,那事故让我终生难忘。
那天上中班,快下班的时候,我开着电机车拉着二十多个煤罐从南大巷出来,在一个交叉道口,由于井下潮气大,视线不是很清,他恍惚感觉有两个人在前方道心走,立即紧急刹车,电闸、手闸全使上了,但还是为时已晚。
坐在驾驶室里的我感觉车头好像向上跳了一下,车底下噗嗤响了那么一声。
当时我的大脑已一片空白。
机车在滑行二三十米后,终于停了下来。
“当时那个两个人的尸骨烂粥一样摊在道上,车轮上、罐轮上也粘了不少血,我下车一看就吐了。”
老张班长脸色凝重,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事后怎么处理的?”
余良急着想知道下文。
“事后分析,主要责任不在我,我被行政降了一级工资,就算过关了。
那时卡的松,煤矿死个把人不算啥,矿上赔几个钱就算完事了。
要放在现在,弄不好就会上铐子逮捕判刑关几年。”
说这话时,老张班长好像还心有余悸。
“我轧死的是通风区的两个放炮员,都是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属来矿哭得昏天黑地,那个惨啊,许多人看了都落了泪。
我真对不起他们。”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从老张班长的眼里夺眶而出。
酒喝到这个份儿上,彼此的酒兴早已全无。
勉强又喝了一会儿,聊了几句,余良赶紧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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