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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散”
在京城是被官府明令禁止的禁品,只能在黑市里交易,而且价格奇贵。
傅涯不但卖自己的东西,连他娘的嫁妆也偷着卖,被秦氏发现之后一通大哭大骂,闹的家宅不宁,鸡飞狗跳。
颖国公傅廷义忍受不了家中吵闹,干脆收拾包袱住进了城外道观,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傅涯被他母亲教训了一顿,不敢再朝她房中伸手,手中实在紧巴巴的,便趁夜摸进了傅汀义的屋子,一通翻箱倒柜,最后找了几张银票,还发现了一个上锁的小盒子。
他满心以为盒子里是什么贵重玩意,便一并顺了出来,带出去找了个锁匠撬开锁一看,才发现竟是一沓与西南往来的信件。
傅涯再蠢笨,也知道这些东西的利害,他一面震惊于傅廷义的深藏不漏,一面又清晰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天赐良机。
他握着的这些东西,足以让整个傅家顷刻崩塌,亦足以将傅深从神坛上拉下来,一辈子再也翻不了身。
铺天盖地的快意和毁灭欲在身体里涌动的同时,傅涯竟然还能分出一半心神冷静思考。
他不能直接拿着这证据去告官,因为傅深身边还有个老奸巨猾的严宵寒,自己送上门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势单力薄,必须找到一个能与严傅二人相抗衡的人,借他的手来完成这件事。
经过再三斟酌打探,他带着自己的“投名状”
,来到了薛升的家门前。
“盛情难却。”
薛升摇摇头,半是感慨半是嘲弄地自语道,“靖国公,天意如此,就别怪本官送你一程了。”
次日。
薛升入宫面圣,将颖国公傅廷义与西南私下往来的书信呈给长治帝。
“好……好!”
长治帝连说了两个好字,脸上肌肉仿佛控制不住走向,显得形容异常狰狞。
他举着那些信纸哆嗦了半天,陡然起身,挥袖扫落满桌笔砚茶盏,咬牙切齿地厉声喝道:“逆臣贼子!
欺瞒的朕好苦!”
门外太监听见声音,战战兢兢地将殿门推开一条缝,正巧被长治帝瞥见,回手抄起一个羊脂玉笔洗砸向门口,暴怒道:“滚出去!”
一声巨响后满室静寂,薛升施施然地站在一地狼藉里,不痛不痒地劝道:“陛下息怒。”
僵立片刻,长治帝直直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面容紫涨,胸口剧烈起伏,不住粗喘,口中喃喃道:“一门双国公……呵呵,高官厚禄,竟养出了这么一群狼心狗肺之徒……”
薛升见他气的狠了,这才上前,恭敬道:“陛下,臣有一言启禀。”
长治帝从恍惚中分出一点神思,道:“讲。”
薛升一撩衣袍,跪倒在大殿中央:“颖国公傅廷义勾结西南逆臣段归鸿,谋害太上皇,危害社稷,靖国公傅深知情不报,反而为其包庇隐瞒,更与段归鸿交情匪浅。
此三者谋逆之心昭昭,若不根除,日后必反。”
“事已至此,臣斗胆请陛下为后世子孙计,当断则断,彻底清理傅氏一系逆党,以绝后患。”
长治帝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疲惫道:“你说,朕当如何决断?”
“陛下容禀:傅深人在西南,又与北疆驻军遥相呼应,倘若由都察院参奏、三法司会审,势必要引发议论,遭受重重阻挠。
万一将他逼急了,傅深联合段归鸿就地谋反,朝廷就彻底拿他没办法了。”
薛升道,“臣以为,为今之计,唯有暗中下手,先诛贼首,再行清理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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