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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我、我是不是还能为他们做什么，什么都可以，让我赎罪！

让我赎罪……我求求您……我……罪妇池钗花什么都愿意做，求您……”

&esp;&esp;见着池钗花缓缓松开手，血的印子在陆观道的衣服上一路而下。

&esp;&esp;池钗花跪在地上，捡起陆观道的一角乞丐衣，用额头相抵。

&esp;&esp;“求求您，您定能救他们……”

&esp;&esp;陆观道看向正升起的日光，他手一松，丢下战戟。

&esp;&esp;战戟哐当落地，化成一阵香灰，盈盈绕在两人身边。

&esp;&esp;小孩目光放在很远的地方，他小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毫不费力地就能甩开池钗花，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esp;&esp;只听他说：“我救不了。”

&esp;&esp;“什么……”

&esp;&esp;池钗花再一仰首，她的脸完完全全没了面皮，就连双臂的皮肤都开始剥落。

声音却还是她的，女儿家温柔的语调颤抖着。

&esp;&esp;“我不信，我不信……”

&esp;&esp;陆观道蹲下身，光披在他与池钗花的肩头：“不过是多轮回几次，说不准运气好能成人。”

&esp;&esp;没了面容与眼睫的池钗花，无法眨眼抖搂眼泪，她呆呆地咀嚼陆观道所说，念着念着好像再也忍受不了般，嚎啕大哭起来。

&esp;&esp;女儿家的哭声比所有一切都骇人。

她扯嗓子喊着亓官家的，喊着自己的婢子，喊着还未出世可怜的雏子。

声音顶起金乌越升越高，池钗花哭啊喊啊，从悲鸣渐渐转换成了笑。

似哭似笑，传入众人耳中，都诡异地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esp;&esp;池钗花又哭又闹，嘻嘻哈哈地站起来，她没了脸皮，没了好看的红衣裳，白白的骨头架子，明晃晃地露在外头。

&esp;&esp;“噫——我啊，竟落得一个人的下场呐！”

&esp;&esp;谢义山看着不是滋味，想不听那女儿家唱戏似的笑声，却躲不过女儿家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esp;&esp;池钗花绕过陆观道，与谢义山说。

&esp;&esp;“我记得你呀，你是常来后院门边的乞丐！”

池钗花咯咯笑几声，“你说话可好听嘞。”

&esp;&esp;陆观道转身走到池钗花身边，他也看向谢义山。

&esp;&esp;谢义山被说得羞愧难当，并非什么乞讨之事，是他自己本来能救人，却一再等待时机，落得池钗花现在这个模样。

&esp;&esp;池钗花又唱戏道：“你说那——说那可怜女子嫁豺狼，咯咯咯。

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咿呀呀呀——”

&esp;&esp;“世人都说娇妻好呀，世人都成那虎豹，”

池钗花捻指，甩着没有袖子的红衣，“捧着白骨一洒没，捧着金银变蓬蒿！

哈哈哈哈！”

&esp;&esp;陆观道垂眸当作没听到池钗花说的，与谢义山：“你不是有法子吗？”

&esp;&esp;“我……”

谢义山眼神飘忽。

&esp;&esp;话落。

&esp;&esp;池钗花居然不唱了，一双凹陷进去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谢义山。

&esp;&esp;小孩咳了下，看向池钗花，还用手扯了扯池钗花所剩无几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