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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esp;&esp;桌上放着掐灭了的豆油灯。

&esp;&esp;幽暗阴森的气氛扑过来，涌在空气里的是霉烂冰冷的气息。

&esp;&esp;陆观道凑在斐守岁身边不想走进去，小声说着。

&esp;&esp;“好暗呢。”

&esp;&esp;老妖怪先是打量有没有鬼怪，确认只是太暗，他这才弯腰与小孩解释。

&esp;&esp;“点了灯就亮了。”

&esp;&esp;话传到兰家婆子耳朵里，她眯眼看了会，这才说：“快些点灯，不然摔着就不好了。”

&esp;&esp;陆观道仰头看看那个被他差点撞倒的老人。

适才，他还没道歉。

犹豫一会儿，小孩轻轻挣脱斐守岁的手，看着斐守岁。

&esp;&esp;斐守岁也看着他。

&esp;&esp;老妖怪点点头，小孩这才走去几步到兰家婆子身边。

&esp;&esp;声音很轻，小手拉住老婆子的碎布衣裳。

陆观道踮起脚尖，就与老婆子的耳朵离得不远了。

&esp;&esp;“对不起……”

&esp;&esp;声音小到斐守岁都听不清楚，更何况那个有些耳聋的兰家婆子。

&esp;&esp;因江千念去点灯了，谢义山又拿出布条子擦桌擦凳。

&esp;&esp;老婆子身边只有陆观道。

&esp;&esp;陆观道惯会用小孩面皮撒娇，即使兰家婆子看不清他的样貌，就光听到小孩委屈可怜的声音，心都要化了。

&esp;&esp;她哆哆嗦嗦地蹲下身，一张老脸尽是风霜。

&esp;&esp;“你说什么，老太婆年纪大了听不清。”

&esp;&esp;陆观道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esp;&esp;老婆子眉头一皱，乐呵呵地伸手摸摸陆观道的小脸。

粗糙的手掌滑过，香膏将小孩的脸颊弄润滑了，却被那手刮得有些刺挠。

&esp;&esp;“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语调宛如深秋一碗温热的南瓜粥，“阿珍啊，一切都会好起来了的……”

&esp;&esp;斐守岁默然。

&esp;&esp;“阿珍怎么变矮了？”

&esp;&esp;陆观道愣愣地不知说些什么。

&esp;&esp;斐守岁只得蹲下来，用手覆住老人家的眼睛，一瞬息过去，双目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