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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府不小,自然藏着酒,田四直接从地窖里抬出了一坛藏了五年的黄州土烧,老倌和马班头单挑肯定是不成的,所以姚二娘和黄牛儿作陪,四人便吃起酒来。
马班头先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开始吹嘘此次的成都府之行,他却是去年的年中时奉命将一个成都府发告海捕的小贼押解回原籍,本算起来快马去放船回,腊月就能回黄州过年,谁知道将人送到之后却是从小贼口中挖出了成都府北边茂州一处叫做黄龙寨的贼窝消息,当即成都府的上官就决意派官军将这黄龙寨剿灭,自然也就不放马班头回来。
谁想这一场剿匪战役,一打就打了四个来月,最终虽然是官军打破了黄龙寨,马班头也因为负伤又在成都府歇息了一月有余,近日这才放船回来。
姚二娘作样陪了一阵便歇息去了,这三人吃了酒,酒汗上来的马班头干脆脱了身上的公服衫子,露出了精壮的赤膊出来,只见他纹有一树杜鹃花绣的左肋之下有一条新愈的三寸刀伤,想来这场剿匪之战果然也是凶险。
黄牛儿平时也能陪老倌喝上两碗醪糟,倒也还能作陪,便听马班头吹嘘这一战的种种见闻,可最后还是不胜酒力,自己钻到了桌子底下。
迷迷糊糊中就隐约记下了那千余人的黄龙寨居然剿出了价值十余万贯钱的财货兵器和蜀锦,可谓是富得流油,马班头这样的帮闲,哪怕只是中了一刀,这军功的赏赐便足足有三百贯之多。
说来也怪,吃醉了酒的黄牛儿竟然一夜无梦,甚至第二天清早鸡都打过十遍鸣了也没起身,还是内急逼迫之下这才摇摇摆摆起了床,可迷迷糊糊在院中转了几圈都没找着茅房后,便对着房外种着的一颗桂树放了水儿,回去倒头又睡。
直到近午,才在满院夏蝉的念叨下起了身,刚洗漱好换了摆在房前的一身衣服,就看见公孙正面带笑意的寻了过来。
“师兄来了?”
黄牛儿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忙上前道:“万家的案子这便算是结了?”
公孙正笑脸来看黄牛儿,又伸手拿了拿脉门,更抽了抽鼻头,脸色一变道:“师弟昨夜可是吃酒吃醉了?”
黄牛儿听得脸上一窘,点头道:“是!
陪着俺爹吃了两碗土烧!”
公孙正板着脸训斥道:“咄!
练武之人,吃酒行气活血本是好事,可师弟你如今年岁还小,脏器方才长成,却不能放开猛吃。
可知道吃酒伤肝,如今你肝火上涌,双目赤红,还敢说昨夜只吃了两碗土烧?”
“师弟知错了!”
黄牛儿忙叉手做礼,一脸诚恳道:“昨夜的确吃了不止两碗,下次定不敢了。”
公孙正这才点头道:“日后可不敢说谎蒙骗师兄,记下了?好了,快叫人弄些吃食,还打上一斗昨夜的土烧来我俩吃吃,师兄有些事与你说。”
“啊!
还要吃酒?”
黄牛儿听着一呆,不成想公孙正笑道:“懂什么,吃酒才能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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