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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儒说:“你就写一个斜杠就行。”
静儿却反驳道:“老师说了要这样写的。”
鸿儒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说道:“你老师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初中都没读完!”
然而,初中没读完又怎样,人家不照样是老师。
你不是老师,就不要信口胡诌。
静儿的话语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这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鸿儒内心更大的怒火,他的情绪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无法控制。
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过去.
这样的事情从静儿上学后经常发生,鸿儒坐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旧木桌前,昏黄的灯光如同一群疲惫的舞者,在简陋的房间里无力地摇曳着。
他正竭尽全力地指导静儿做功课,可静儿却是满脸的不耐烦,手中的笔像失控的野马一样,在纸上胡乱地奔跑着。
鸿儒强忍着性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静儿,这个题应该这样解,你看……”
话还没说完,静儿就像一只被惊扰的小鸟,把笔一扔,嘴里嘟囔着:“你又不是老师,你说得肯定不对。”
鸿儒如遭雷击般愣住了,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那些曾经被深深埋藏的情绪,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
他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尖叫着往后一倒,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你说什么?”
鸿儒的声音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静儿被吓得花容失色,她从未见过爸爸如此怒发冲冠的模样,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着。
鸿儒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从内部冲击着他。
他那双原本深邃而睿智的眼眸此刻燃起了熊熊怒火,那火焰炽热得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
然而,在这怒焰之中,却又隐隐交织着一抹深沉的痛苦之色,如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每当回忆泛起便会汩汩流血。
往昔那些不堪回首的被批斗的日子,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再度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记忆中的那些人面容扭曲,嘴里喷吐着恶毒的话语,对着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他们粗暴地推搡着他,毫不留情地将他撞倒在地,然后一窝蜂似的涌上前去,肆意践踏着他的尊严。
更有甚者,竟不择手段地往他身上泼洒各种肮脏污秽之物,让他从头到脚都沾满了令人作呕的污渍。
与此同时,那些人的言辞就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无情地刺向他的心脏,污蔑他高尚的人格和清白的声誉。
而那段被下放到农村的岁月,则宛如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死死纠缠着他不放。
繁重的农活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身体早已疲惫到极点。
居住环境更是简陋至极,破旧的茅屋四处透风漏雨,根本无法抵御风雨的侵袭。
不仅如此,身边的人们对他投来的目光也是那般冷漠,甚至还带着明显的歧视与厌恶,仿佛他是一个遭人唾弃的罪人。
这些遭遇如同千斤重担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感到窒息和绝望。
他本想给静儿说“你知道爸爸经历过什么吗?”
鸿儒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激动,“爸爸当年也是堂堂师范毕业,本可以在城里好好做一名老师,可就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被批斗,被强行下放到这农村。
爸爸这么努力,是不想让你重蹈爸爸的覆辙,可你……”
他压抑了自己情绪没有吼出来,心口一阵疼痛。
孩子哪懂成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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