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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共有三人,当中的伊莎白和一左一右两个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中国女孩。
伊莎白此时正是青春初放、韶华似锦,即使是照片上的影像也四射着端庄和典雅。
初见照片的那一刻,我更明白了怦然心动这句古语的深意,一时间竟是不能平复急促的呼吸。
她的脸微微地侧向一边,柔美的秀发披在肩头,目光悠然下垂,似是在关爱地看着身边的两个女孩。
我看不到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只是我能猜出,它们必定如她的双唇一般含着微笑。
我随着她的目光向下,两个中国女孩竟是一般不差的长相,穿着同样的带花边的浅色长裙,乌黑的头发用了同样的缎带系成蝴蝶结。
左边的女孩侧过脸,扬起头,似是在用她的双眸注视着伊莎白,而右边的女孩却是正对着前方,黑漆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仿佛要和我说话一般。
我在桌前久久地端详着面前的三人。
那照片在煤油灯柔暖的光晕下散发着家庭的温馨气息,而这两个面容一丝不差的中国孪生姐妹如何会在伊莎白身边出现,却是一个谜团。
我猜想着解开谜团的钥匙必定在那信里,便重又闭上双眼去读信。
“最亲爱的乔治:
你的来信和电报我都已收到,谢谢你的关心和慰问。
在这样的时刻,温暖的友情正是慰籍悲痛的良药。
父亲已抵达旧金山,乘火车几天后便可到家。
正如你信里所说的,即将逝去的1918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个世界,我们的国家,还有我们自己都再不会一样。
妈妈离开世间已经一月有余,而很多事情我还在思考。
我知道你,我的朋友,自小就失去了你的母亲,我也一直为你惋惜。
在这上面,我应该感恩,主让母亲用她的爱照顾了我二十年。
特别是在我失明之后,我几乎占据了母亲全部的爱。
现在想来我真觉着自己有些自私了。
所以,我也想过,或许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是想把爱给更多的人。
最后那天,妈妈的呼吸已经非常困难,也说不出话。
在她身边既有我,还有几位中国教友的家庭。
我们唱起了圣歌。
我虽然看不到妈妈的面容,可我却能觉着她手中传来的是安慰和平静。
你知道吗,我的朋友,那一刻我并不觉着悲痛,而是一种勇气,上帝无尽的恩典带来的勇气。
如果有一天我也需要面对死亡,我希望这勇气也会让我用同样的安慰和平静以面对。
送走妈妈,我想着对她最好的纪念便是继续她的工作。
虽然流感的威胁已渐渐退去,但在它的后面,留下了太多的痛苦、心酸和破碎的家庭。
我的身体即便柔弱,但我想主会把祂的力量授予我以行事。
在一个因为流感而父母双亡的中国人家里,我发现了两个小姑娘。
周边的邻居也不清楚她们的情况,只是知道她们大约有两岁,是长得一摸一样的孪生姐妹。
我发现她们时,她们已因饥饿而奄奄一息,可也就是两天的功夫,两个小姑娘便恢复了活力。
她们已经会说话了,只是可惜,我听不懂这种来自中国南方的方言。
不过“妈妈”
这个词似乎是超越语言和种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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