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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筝点点头,回了低低一声“嗯”
。
与陆筠并膝坐下来,围着小桌用了些饭菜。
见案上还有酒,明筝怔了怔,瑗华笑道:“赵嬷嬷叫备上的,说难得轻松几日,用些酒也不妨事。
不过奶奶不舒服,还是少饮些吧,奴婢给侯爷斟一杯,奶奶抿一口算了。”
明筝突然觉得。
其实赵嬷嬷什么都知道。
提前替她找了晕船的借口,船上还事先就放置了干净的衣裙,还有适才瞥见的,帐外摆着的那只很大的浴桶,以及泥炉上正汩汩泛着热气的酒。
她有些窘。
可心里明白,这些都是不能避免的尴尬。
她和陆筠是夫妻,他是有权利的……
身边服侍的人长久跟随,哪能一点儿不露痕迹。
她也想说服自己,夫妻恩爱并不是羞耻的事。
陆筠提箸拈了块儿去了骨刺的酥鱼放在她面前的碗里,他默不言声,举止比她从容得多。
明筝松了口气,给瑗华打个眼色命她退下,亲自持壶替他斟了一盏酒,温声道:“……筠哥,我陪您喝一杯?”
陆筠有些受宠若惊,转过脸来,见她额上落了一缕碎发,他抬手为她拨开,指尖轻柔落在她脸颊,另一手持盏而近,“愿年年岁岁——”
明筝持杯与他相碰,软声道:“喜乐随君。”
酒盏尽,朱唇边染了一抹酒痕。
他以唇捻去,她没躲,攀住他衣襟,仰头启开唇瓣,让他顺利品尝甜腻。
瑗姿怀里抱着披风正要上前,被瑗华扯住袖子制止,朝她努努嘴,眨了眨眼。
瑗姿明白过来,两婢红着脸对视一眼,缩头笑着,连忙避得远了。
屋里,赵嬷嬷瞧了眼更漏,心道也不知船上备的被褥够不够。
夫人一生墨守陈规,进退有据,活得犹如一潭死水。
如今这是在自己的地方,跟自己的丈夫一处,身边又都是自己人,便是纵意些,又有何妨。
但她许是年纪大了,总比年轻人多忧思些。
夫人过去生养艰难,如今新婚许还好,时日长了,肚子迟迟没动静,也不知陆老太君会不会不高兴。
侯爷年纪不小了,当时议婚,太后就想为他寻个适宜生养的。
等回去公府,她得去找亲家太太商议商议,瞧是拜拜送子观音,还是多请大夫调理调理……
**
一连数日,陆筠和明筝几乎寸步不离。
明筝拜会了陆家各房长辈,渐渐对陆家格局也有了些了解。
不过有一样奇怪的是,虢国公至今不曾露面,她这个儿媳妇儿,还没有给公爹敬茶行礼。
不过没人提及虢国公,她自然不好多问。
犹记得太后有几回说起陆筠旧事,说到虢国公,总是叹息一声,摇摇头,却没有继续深说下去。
就明筝自己从旁了解得知,虢国公求仙问道,不理俗务。
可唯一的儿子成婚,这怎么都算是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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