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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之中已改了讽刺变为友善、心平和气的味道。
保尔原本打算冲这“小姐”
来几句粗话,这时反而难以发作了。
“那倒不是,要看您就看好了。
您待在哪儿我管不着。”
他也平和了许多,随即坐下,重新盯着那个鱼漂。
鱼漂挨住了牛蒡草不动,很明显被它给挂住了。
保尔不敢提竿。
“挂住后就脱不了了。
非得嘲我不可!
但愿她快些走开吧!”
保尔心想。
但她并没有走开的意思,却在微微晃动的、垂斜的柳树上望得更加舒贴了。
她把一本书搭在膝盖上,端详着这个黑眼睛黑皮肤的野孩子。
这男孩刚才对她不礼貌,此刻又故意不搭理她。
保尔通过镜子般的水面很清楚地看见姑娘的倒影。
她看书了。
于是保尔想拉起挂住的钓钩。
鱼漂在往下沉“该死!”
他脑海里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却瞥到水面上映出一张含着笑的脸。
水塔旁小桥上,两个大约是七年级的学生走了过来。
一个头发浅黄,满脸雀斑,十七岁的他是机车厂主任的儿子舒哈里科,一副傻乎乎,吊儿郎当的样子,被同学称为“麻子舒尔卡。”
他手拿高级钓竿,嘴里叼着香烟,模样令人憎恶。
他身旁是维克托·列辛斯基,一个身材匀称,细皮嫩肉的年轻人。
维克托向舒哈里科凑了凑,挤眉弄眼地说:
“这姑娘挺水灵嘛,本地似乎没人比得上”
。
“我相信陪她肯定特别浪漫。
她在基辅上六年级,到父亲这儿过暑假来了。
她父亲是本地林务官。
这女孩跟我妹妹莉莎熟悉。
我曾满怀激情地给她寄去一封情书。
我说自己爱得忘乎所已,真心期望她的佳音。
我还抄了一首纳德松的诗。”
“结果呢?”
维克托饶有兴趣。
舒哈里科有些窘迫:“唉,当然了,无非是装正经摆架子,说别浪废信纸了。
不过,这种事都是开头难,如果我在这方面是行家能手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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