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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再三,回头望了一眼门内方向,恨恨地先走了。
陈滂回去后,命人去城头探,回报说那个魏梁还在原地抱刀坐于马背,心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回忆当时与侄儿说话时的情景,终究是放心不下,自己火速写了一封信,加火漆印鉴后,叫了亲信进来,命星夜火速送去晋阳。
亲信持信而出。
陈滂在房中不安踱步,忽然听到门口一个声音道:“叔父,你这是不信侄儿了?”
陈滂抬头,见陈瑞手里拿剑指着刚才出去的信使,逼他退了回来。
脸色不禁一变,沉下了脸,怒道:“云吉,你这是何意?”
陈瑞冷笑:“叔父,我在晋阳时,就常听到有人在父亲面前进言,说你生性怯懦,为博一方美名,不惜向魏劭卑躬屈膝以求媾和。
你名气是有了,却堕了我晋阳威风。
如今我既来了这里,岂能坐视不理?叔父你年纪也大了,好生将养才对,这石邑的事,放心交给侄儿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奔进来十几个甲衣武士,上来就将刀架在了陈滂脖子上。
陈滂大怒,痛骂陈瑞竖子无知,涕泪交加:“你小时我就知你异类!
今日果然变本加厉!
我固守十数年的石邑,今日恐怕就要因你破在一个女子手里了!”
陈瑞小时顽劣,陈滂不喜,常在陈翔面前说他的不是,陈瑞对这个叔父早就心怀不满,听他破口大骂自己,大怒,命人堵住他嘴押下去看牢,又传令下去,称自己遵照父命接管了石邑城防,往后这里一切都由自己调度,如有不从者,军法斩之。
石邑城守里的将吏军士莫名其妙。
只是陈瑞是晋阳三公子,有战功,平日又得陈翔的宠爱,现在陈滂人也不见了,他手执信符威风凛凛,口口声声不服者斩,莫不敢从,战战兢兢,皆以陈瑞为号令。
陈瑞见石邑上下官军对自己毕恭毕敬,这些时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
石邑有守军两万,皆是精兵,地势又为城防添一助力,易守难攻。
他现在就等魏劭前来,只要败了魏劭,不但能在晋阳那边一雪前耻,而且从此美人面前也扬眉吐气,谅她再不敢轻看自己。
陈瑞胸臆间满是豪壮,亲自带着一列步弓手登上城墙,见城门之下十数丈外,魏梁果然还在,命步弓手齐齐射箭逼退魏梁,自己探身到城墙外,放声道:“去告诉魏劭,等三公子我和美人成亲之后,再好好地会一会那厮,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魏梁被箭阵逼的后退了十数丈,见陈瑞在城头狂笑而去。
既不知道城内女君到底如何,也不知道流星马是否已经将消息传到信都,沉吟片刻,命军士留下继续刺探城内动静,自己上马折返了回去。
他心急如焚,加上自责愧疚,一路疾赶没片刻停留,傍晚时分,赶到距离石邑一百多里之外的庆云之时,远远看到对面道上旌旗展动,尘土遮天,辨出是魏劭旗帜,直冲入阵,军士认得魏梁,见他满面尘土,神情焦急,纷纷让道,魏梁径直冲到了魏劭面前,下马便翻滚落地,跪在了地上,叩首道:“请君侯赐死罪!
君侯将护送女君之重任交托给末将,末将失职,致使女君身处险地。
末将本无颜再来面对君侯!
等末将攻下石邑,救回女君,末将再请自裁以谢罪!”
魏劭翻身下马,将魏梁扶起,问道:“她如何了?”
魏梁抬头看了一眼魏劭,见他目光盯着自己,迟疑了下,终于小声道:“陈瑞那厮在城头放话,说先与女君成亲,再会君侯,与君侯战三百回合……”
四周空气忽然像是凝固住了。
魏劭一动不动,片刻后,一边眼皮子忽然跳了两下,“伧”
的一声拔刀,一刀便将道旁一株碗口粗的老杨柳拦腰斫断。
杨柳弯折了过去,呼啦啦地倒了下去。
魏劭面色阴沉,转过头,一字字地道:“传令,星夜上路,攻石邑,杀无赦,活捉陈瑞者,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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