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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牧师脸上透出兴奋的神情:“咱们正好一起用这台机器。”
“可是,”
我顿了顿,努力地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怕我的名字太难念,她会记不住的。
学校里的加拿大牧师们总是把我的名字念错。”
“你想要一个英文的名字?”
白牧师柔声问道。
这事我其实想来已久,却未敢说出。
清末与日后的民国毕竟不同,而四川地处内陆,这名字与衣冠还未见西化。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白牧师虽是西人,却有一个优雅的汉名,而我想着日后若是去了西洋,要是有幸能见着他的女儿,没有个好听的洋名岂不尴尬。
这虽是小孩子没见识的乱想,却是堵在了心里,此时恰碰上了这机会,就说了出来。
也不知白牧师自己是否想过此事,他似是没费什么心思便说道:“有了,你看这个名字好不好。”
说话间,他的手指在机器上动了起来。
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同时按下,机器发出“咔”
的一声,四个鼓起的圆点呈现在纸上。
“这个是‘G’,”
白牧师解释道。
接下来,他左手的食指和右手的中指同时按下,又是“咔”
的一声,这个是“e”
。
左手食指和无名指加上右手的中指,这个是“o”
。
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加上右手的中指,这个是“r”
,接下来又是“g”
和“e”
。
“好了,就是这个名字George—乔治”
打完字,白牧师停下来。
他的手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道:“你闭上眼睛,自己试试?”
合上双目,却也并不是一团漆黑,灯光透过眼皮变成柔和的橘黄色,给人一阵暖意。
白牧师的手引导着我的手,抚过纸面。
那感觉,或是该叫刻骨铭心。
每个点字在指尖下滑过,新鲜被压出的纸边硬朗而挺实,触感鲜明,直至人心。
此时,我与伊莎白虽未曾谋面,却觉着在盲文点字的触碰间,仿佛神助般与她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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