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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的地位举足轻重,闹出的动静及采制超过宫廷选秀,次数多了,徒惹言谏大夫笑话。
李培南找到了应对之策,开始拖延父王的催促。
李景卓显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与他斗气几次,均是落于下风。
这次,李景卓采了迂回方法,拿李培南最为看重的信约来压制他,终于迫得他退让了一步,向宫中呈报与衣久岛议亲一事。
李培南不得不守约,因父王数月前使弄翻云覆雨的手段,拟奏替他置办姻亲,让门下省同意附署,将一众言论写进了公文中。
既是公文,就要维系朝廷及王府威仪,怎能随意推挡回去。
李培南接到公文之时,恰好在一月前,彼时他深知闵安的出身不足以入选,因此在行馆里嘱咐厉群回信,推脱说日后再议婚事。
李景卓向李培南推荐中意的人选,李培南一口拒绝。
李景卓思前想后,将萧知情暂且放在一旁,催促李培南筹备婚事。
李培南仍是冷淡以对,能将父王请出软禁的石屋,于他而言,已是事成,和婚期无关。
衣久岛在帐外唤了两声,他借机走了出去。
衣久岛低头羞涩一笑,将手里抓着的怀纸信包递了过来,转身一阵风地跑了。
李培南站在帐前有些惊异,拆信一阅,又笑了起来。
熟悉的字迹,文绉绉的言辞,和目前怀里贴身收着的书信一样,竟然辗转来到了他的手上。
他自然知道,闵安不会思念他,可能接到闵安的两封私信,多少还是让他带了欣喜之情。
李培南走回观阅台看马球,即使看到闵安挤走左轻权,夺得了第一筹进球,他的心里依然没有一丁点火星气。
场中闵安手持月杖击向彩球,侧身落在马鞍旁,动作矫健如猎豹,疏忽跑到了短门前。
迎面扑过来黄衣黑裤的少年郎,与他打了个照面,禁不住微微一愣。
闵安也有些惊讶,只是没在脸色上显露出来。
过来的少年郎正是祁连太后家的新秀,上午被闵安烧了眉毛甲帽的温什,正豁着两截高隆的眉骨,光秃秃的染着焦黄色,像是从火里扒拉出的稻秆。
温什在马上喝道:“怎么又是你!”
闵安不答话,击球入门,朝温什撇撇嘴,送他一个讥讽的笑容。
温什打马直追,索性弃了彩球,一心去绊闵安的马腿。
依照两人收集到的战报来推断,闵安以为温什下午不会参加马球,而温什不会遇上闵安这个世子府的主力军。
温什出自禁军营,捕捉到一些散落的消息,知道下午世子府派出左轻权做主攻。
他与左轻权有些私交,左轻权随后又传密信过来,说是愿意助他一臂之力赢得下午的比赛,以此来平息祁连家的不平之气。
祁连家马队会生气,是因为上午世子府侍卫使黑手夺了他们的彩旗,使得他们名声扫地。
既然世子府有意卖个人情过来,温什作为马队队长,自然也要好好接住的。
他正打着彩球,虚晃一下,竟然径直迎上了闵安,不由得起了报仇的心思。
闵安被气势汹汹的温什缠上,没法静心打球,索性提住马缰绕着球场一阵疾跑。
球场是由黄土一寸一寸砸平的,侍从用油繁复浇铸了地面,落得平滑如砥,光亮如镜。
闵安和温什的马上功夫都不差,跑了几圈下来,都未见分晓。
观阅台上的皇亲贵族们乐得直笑,一边看球门左右厮杀得火热的比拼,一边又分出心来看场地外面遛圈的两人。
衣久岛钻过几座纱帐,摸到祁连雪的身边,去问一旁守护的非衣:“这是什么战术?”
非衣忍不住也笑了:“依闵安的性子,大概又是乡野小儿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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