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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说,“可不幸的是,我们带回来一群两腿动物,就在附近,我为此感到担心。”
“什么两腿动物?”
“是一些野蛮人。”
“野蛮人!”
尼摩艇长带着讥讽的口吻回答说,“教授先生,您觉得奇怪吗?你们一踏上地球的陆地,就发现了野蛮人?野蛮人,陆地上哪里没有?再说,被您称为野蛮人的那些人,难道会比其他人更野蛮吗?”
“可艇长……”
“先生,对于我来说,到处都能遇见野蛮人。”
“那么,”
我回答说,“要是您不想在鹦鹉螺号船上接待他们,最好还是小心为好。”
“教授先生,您尽管放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有好多土著人啊!”
“您数过有多少人吗?”
“至少有一百来个。”
“阿罗纳克斯先生,”
尼摩艇长一边回答我,一边又把手指搁在了琴键上,“就是全巴布亚的土著人都聚集到这里的海滩上来,鹦鹉螺号丝毫也不担心它们的攻击!”
接着,艇长的手指又在琴键上跳跃起来。
我注意到,他只按动黑键,这样弹出来的音乐富有苏格兰的风情。
很快,他便忘记了我的在场,沉浸在一种梦幻之中。
我也就不忍心再去打扰他了。
我再次登上潜艇的平台。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
在这个低纬度地区,太阳降落得很快,而且没有黄昏。
我只能朦朦胧胧地望见格波罗尔岛。
但是,海滩上已经点起了许多篝火,说明土著人不打算离去。
就这样,我独自一人在平台上呆了好几个小时,时而想到那些土著人——倒也不是特别害怕他们,因为艇长坚定不移的信心感染了我——时而又把他们给忘了,欣赏起热带地区的美丽夜景。
我思绪万千,随着黄道十二宫的星辰一起飞回了法国。
再过几个小时,这些星辰就会照耀在法兰西上空。
月亮在夜空的星座中间闪烁着光芒。
于是,我想到,这颗忠实、殷勤的地球卫星后天又将回到相同的地方,在洋面掀起波浪,将鹦鹉螺号推下珊瑚礁。
午夜时分,无论是在微波荡漾的昏暗洋面上,还是在岸边的树林底下,万籁俱静,悄然无声。
我回到自己的房舱,很快就安然入睡了。
一夜无事。
想必,那些巴布亚人看见海湾里停着这么一个怪物,是害怕了。
因为,潜艇的舱盖一直开着,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鹦鹉螺号潜艇。
一月八日早晨六点,我又登上了平台。
晨雾在渐渐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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