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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是煤,木头是木头……老陈,你他妈的耍我?”
陈宝祥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一会儿凉,一会儿热,一会儿快速飞转,一会儿僵硬不动。
“朱啸天到淄河滩去夺金子,明明已经得手,怎么没运到济南来?你跟他之间,到底怎么约定的?”
冯爷下了车,叼着雪茄,走到木头前。
有人拽着陈宝祥,把他拉到冯爷身边。
“老陈,跟我说说,这些木头干什么用?”
“打家具,儿子娶媳妇。”
“吴一笑说过,弄死运金队的人,把金条藏在木头里,运到济南,就扔在这里,谁都不在意,想什么时候拿走,就什么时候拿走——”
冯爷又回过头,看着煤堆。
“爷,什么都没有,就是煤块。”
“搜,再搜,他妈的再搜,这几个人联手耍我……搜,到屋里搜!”
陈宝祥呆若木鸡,站在冯爷身边。
院里一阵吵嚷,柳月娥带着三个孩子出来,躲在一边。
“都别管,好好待着,让冯爷搜。”
陈宝祥走过去,张开双臂,把四个人挡在后面。
不管冯爷的人怎么搜,一根金条都找不出来。
“他妈的,大过年的,你们这几个人害得我跑来跑去,要是惊动了鬼子,大家都玩完!”
冯爷走到陈宝祥面前,嘴里叼着雪茄,双手抓住陈宝祥的衣领。
“都是朱大哥的事,跟我无关。”
在家人面前,陈宝祥努力保持着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朱啸天这狗东西,到我那里去,装得人模狗样的,就说有一笔大买卖,借兵、借道、借我名气……现在,老大躲起来,让你这无名小卒在外面顶着。
他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冯爷比陈宝祥高出一头,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着秀儿的脸。
柳月娥把秀儿拖到自己身后,低声嘱咐:“低头,快低头!”
冯爷笑起来:“呵呵呵呵,老陈,你最好赶紧找到朱啸天。
他欠的账,你顶不起来,知道不?”
陈宝祥点头:“我去找,让大哥给你个交代。”
“交代,交代……你们这些狗东西,就不该给你们面子,蹬鼻子上脸……老陈,你知道不知道,朱啸天找我的时候,把你全家的命,都押给我了!”
陈宝祥摇头,冯爷大笑三声,转身上了黄包车,挥着雪茄,指挥手下:“盯紧陈老板,找不到金子,把他全家的命顶上!
那个小妞儿不错,不错,呵呵呵呵……”
陈宝祥的心猛地一紧,秀儿是他的眼珠子。
如果冯爷把手伸到这里来,他绝不容忍。
冯爷离去,街上暂时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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