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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中午落地,阮柠关掉飞行模式,跳出来一个韦绍兰的未接电话。
一年前,贺时卿送了她一部新手机,一张电话卡。
阮柠只接了后者,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之前的卡扔进了马桶里,贺时卿全程笑脸盈盈,等抽水桶里的声音慢慢消停之后,才伸手摸了摸阮柠的脸。
听话。
这是他当时说的要她记住的第一件事。
后来,贺时卿再很少用如此强势的语气要求她做其他什么了,他拿出让人近乎沉溺的温柔带着阮柠玩乐,只有在两个月前,他再一次告诉阮柠要听话,然后教她跳了一支舞。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一下打断了阮柠的思绪,拿出一看,电话那头的主人看上去很着急,阮柠似乎想象得到。
毕竟曾经是她亲口说的,让阮柠只管读书,没其他事不用担心家里,也不必来回多跑,省得折腾。
人心都是肉长的,阮柠知道韦绍兰再倔,也倔不过这一年到头要见女儿的开心。
“妈,我下飞机了。”
接起来的第一句就给韦绍兰来了颗定心丸。
韦绍兰松了一口气,“快回来吧,饭菜熟好一阵了。”
“嗯,好。”
阮柠叫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一个地址,车辆打了个转,进入了路道中央。
路上有些堵,车开了四十多分钟,最后才停在一片老旧居民区的外围,司机苦恼着说进不去,想让客人就在这里下。
阮柠也不为难人,让他停在边上就下来了。
握紧手中的行李,阮柠抬起头来呼出一口气,她朝这些灰旧老式的房子行注目礼,它们身上褪去的墙皮能象征这座城市的历史,但阮柠一点都不觉得亲切。
好歹算第二个家,但还等她享尽百态温暖,就被家里那说一不二的母亲勒令“赶出了国”
。
箱子里没装多少东西,衣物不多,但她给韦绍兰买了一些保养品,还有一本从贺时卿朋友那里买来的文物藏品古籍。
推着箱子往里走去,宽阔的道路被压缩成一条羊肠石板道,住宅区环抱着当地的一座小山,房子依次都是往上修建,一条石板路往上通到底,两边的房屋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沉淀,挨家挨户都黑漆漆的,有些连门牌号都看不清了。
阮柠埋着头往前走,这个季节的b城多雨,空气又湿又凉,地面上经常都不见干,难免就会让行人脚底打滑,不一会儿,阮柠的额头就出了一些汗。
韦绍兰似乎因为女儿还没到,又连打了两个电话,阮柠空不出手去接,脚下的石板已经不连贯了,有些地方需要她提起箱子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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