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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兰子哭着说,噢,不,妈妈,你待会儿进来。
你别走。
你别走。
草兰子没主意了似的,一会儿让妈妈走一会不让妈妈走。
是有事儿了。
马红英扔掉手上的鞋底,打着门问:那草兰子,要不要把你爸爸喊回来。
里面没有应声,只有草兰子的哭声从门缝里挤出来,针一样扎进马红英的耳朵里。
外边卢素素因为见马红英走得匆匆忙忙的,也连忙进了金家,一看马红英抚在女儿的门上,伤心欲绝的样子,心知不好,便问,红英,你这是干什么?
唉,别问了,好亲家母,别问了。
唉,这事儿,你瞧瞧,看来要出事儿了。
说完,蹲下身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周建华被接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
周建华嘴里一个劲儿说想回小房间,两家人便将他弄进了小房间。
晚上,周建华的身子便开始浮肿了。
一按一个指头印,不管用什么药也消不下去。
水廓镇的老中医沈丹蜀来替周建华看病,老先生一摸,便说,这病灶是夏天落下来的。
大家指头一掐,晓得了,正是草兰子频繁地去到场上去的辰光。
沈丹蜀又说,事儿做多了。
草兰子脸一红。
事儿做多了不要紧,不应该用冷水的啊!
年轻人不懂事,光晓得做,不晓得歇。
这已经是不应该了。
更不应该的是到河里弄水来擦洗,这是雪上加霜了。
做完这种事,身上的毛孔全都兴奋得像孩子的嘴,张开了,遇什么吸什么,所以要盖好被子,就是在夏天也得这样,一点风寒都受不起的,哪里还经得住冷水去激呢?一次两次不碍,十次二十次,这就没得救了。
草兰子的头埋下去了。
是这样的。
沈医师就像在旁边看着的一样。
每次做完,草兰子都从河里提上两桶水,一桶草兰子自己擦身子,洗下身。
周建华每次大汗淋漓,先开始用水往身上浇,可是觉得还不够味,后来干脆站到场上,把那一桶水从头往下直浇。
有时候一桶水不够,还要浇上两桶;自己浇还不够味,还嚷着要草兰子帮着浇。
哪晓得这样子能把人浇死?
草兰子抬眼看了一眼沈医师。
沈丹蜀说,要是冬天还好。
越是夏天酷暑,这样用水法越糟糕。
这个时候,风是刀霜是剑啊!
哪里还吃得消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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