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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陛下长大了,开始笃信神佛平安之事?
她放下手里茶盏,“是臣思虑不周,扰了陛下兴致。
臣原想着,那平安符并非什么罕见贵重之物——”
桌案后的帝王一抬手,打断了没说完的解释话语。
洛信原靠在织金锦缎的龙椅靠背上,一只手搭在光洁饱满的额头,闭目良久,笑了声。
“行了。
朕今日不想听你说话。
带来的鸭子还在锅上炖着,也不好罚你什么。
你歇着吧。
喝了汤再走。”
“……”
梅望舒一阵无言。
最近到底怎么了,御前接连出岔子。
不过是一个寺庙里寻常的平安符,按惯例贡进了内库,怎么就‘不想听你说话’了?
对着苏怀忠连连努嘴示意的动作,她起身下榻,站到御前,“臣的疏忽,无心之失。
下次一定随身带进来。”
元和帝压根没搭理她。
梅望舒:“……”
她站在原地,跟对面的苏怀忠互相对视一眼,抬手按了按眉心。
苏怀忠无声地叹了口气,一拍脑袋,“唉,老奴年纪大了,做起事来丢三落四的!
梅学士早上送进来的四箱贡物应该没来得及入库,老奴这就过去找找,把梅学士从江南古刹求来的平安符取出来,当面呈给陛下过目。”
洛信原翻开堆积如山的奏章,伏在桌上写写划划,没听到似的,头都没抬。
苏怀忠躬身倒行着退出去了。
梅望舒原地拢袖站了一阵,暖阁通了地龙,温暖如春,强撑着的困意上涌,眼皮不知不觉又往下耷拉——
“北魏国十年未贡,这次使者入京,居然是两手空空来的。
区区一道‘进贡表’,就能把欠下的十年贡品揭过去了?这帮北蛮人没脸没皮,若无其事,鸿胪寺官员居然也不提?”
洛信原啪的扔过来一本奏折:
“从鸿胪寺卿往下,上次被朕训诫一番,罚俸半年;这次倒好,居然把‘武士对战’的章程直接跳过了。
莫非他们觉得,耗费国库的真金白银,摆设国宴,清平歌舞,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北边那群狼崽子,就能展示国威了?”
他不冷不热道,“梅学士闲着也是闲着,与其站着打瞌睡,不妨过过目,看看鸿胪寺的好章程。”
梅望舒半梦半醒间接过奏本,打开,一目十行地扫过,
“臣看鸿胪寺的章程,循规蹈矩,并无什么错漏,却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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