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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你长得胖,脂肪层厚,抵消了子弹的部分冲力,没伤着骨头。”
探指进切口中细细摸了一遍后,李慕然松了口气,对同样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肉塔陈说。
麻醉条件欠缺,她只用了清创包里自备的两管利多卡因局部浸润麻醉,受的罪可想而知。
肉塔陈咧嘴笑了笑,呼哧呼哧喘着气说:“那是……咱这一身肉……也不能白长……是吧……哈哈……”
李慕然没再说话,目光又回到了手上,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夹出一小块弹片。
因为是手枪开花弹,一进入肉里就炸裂开,里面的伤比外面看起来严重许多。
弹片不在一个地方,需要全部找出来,否则一旦遗漏一片两片在里面,就够肉塔陈受的了。
具体花了多长时间没人清楚,反正电断了,又点了第二轮蜡烛,张睿阳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李慕然才置了引流条收工。
将水*的地板拖了两遍,筋疲力尽的几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就休息了。
这一晚肉塔陈就睡在沙发上面,李慕然跟张睿阳睡在卧室床上,张易和南劭则在屋子里找到床凉席,就铺在院子里睡了。
半夜,张易警觉地睁开眼,发现睡在身边的南劭正双手枕在头后,眼睛睁着,没有丝毫睡意。
“怎么?露天睡不着?等明天再收拾一下,就可以睡屋里。”
他刚睡过,声音有些沙哑,在这暗夜中显得莫名性感。
听得南劭心口微跳,不由自主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声道:“我在想,这样下去,我们还有多少活路。”
听到这话,张易沉默良久。
“以后我们都要像这样下去吗?被异能者欺压,也被那些不是异能者的人欺压,像条狗一样……”
白天发生的事一直堵在南劭的心里,一到夜深人静,没有了其他事干扰,就又都浮现了出来。
他以前是站在社会的顶层,只有别人上赶着讨好他,巴结他的份,又怎么可能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就算是末世后那段时间,他也没受过这份屈辱。
哪怕他深谙弱肉强食的规则,一时之间仍无法接受这份心理落差。
“先活下去,才能说其他。”
张易笑了下,伸手摸了摸疼痛一直没停下过的腿,笑容里包含着说不尽的苍凉。
当初在狱中,他为了活着出来,可不就是像条狗一样吗,既有让人害怕的尖利牙齿,又知道谄媚讨好。
连他曾经带过的队员有事到他所在的监狱时正巧看到,都不相信那是曾经刚正不阿的他,眼中的失望和鄙夷他现在仍然记得,可是已经不在乎了。
过刚易折,古人的话需要血泪的教训之后,才能真正明白。
“还能活得下去吗?”
南劭问。
“嗯。”
张易其实也不知道,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这样答了。
只要没走到最后一步,他就会一直这样回答。
南劭的心情好了些,他发现张易似乎有让人心情平和安定的力量。
翻过身,他以手撑着头,问:“易哥,你多大?”
“三十四。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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