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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月仿佛一头凉水兜头浇下,从头凉到了脚。
难以置信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林轩是她弟弟,从小跟着她爬树上山、打马过江湖,翩翩十五少年郎。
他那么乖那么好,眼下伤得都没有人样了。
都没有人样了……
林轩躺在穿上,仅存的两只好眼睛没被包住,看见盛西月来了瞬间眼眶就湿了,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姐……”
“你终于来了……”
盛西月没忍住,眼泪也掉了下来。
虞谨照告诉她,林轩是被逼得跳了悬崖才逃过去的,他以手做阻挡,下坠之时左手贴着峭壁一路滑下来,碎石把他左手伤得极重,怕是以后都无法再提枪了。
“我没事的姐,我都算过了,左手废了,我还有右手可以拿刀拿剑,一只手换一条命。
值了!”
林轩故作没心没肺道。
盛西月看见了心里泛酸,不忍心拆穿他。
这个笨蛋啊,他不知道盛家军最闻名的就是左手枪吗?
盛家的左手枪在战场上步步生风,所向披靡,杀的多少鞑子敌寇闻风丧胆。
现在他失了左手,还怎么舞的起来盛家枪?
“阿娘她……”
“没了。”
盛西月坐在林轩的床边,看见少年眼眶里涌起泪水,又拼命逼了回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自己哭出来。
阿娘教诲过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盛西月怕自己在坐下来会克制不住泪崩,说了一句让林轩好好养伤自己再来看他就匆匆出门。
虞谨照跟了上去,盛西月关上门靠在门上忍不住捶墙,低吼道:“盛家到底做错了什么皇上要这么对我们!
我父亲为皇上的江山戎马一生,为何他们妻儿却不能善终!
这是什么世道!”
虞谨照抬手搭在她肩上,算是安慰支持。
好不容易盛西月才平复下来,虞谨照才跟她说起眼下形势:“朝廷还在找林轩,他不能在京城旧待。
我的人拼死把他从西北救回来养伤,朝廷在西北没找到人,肯定会怀疑到京城来。
他得走。”
“不成。”
盛西月立刻反驳,“林轩伤成这个样子,此刻再奔波劳累不是让他死吗!
这绝对不成!”
她这副强势模样让虞谨照眼底染了点笑意:“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你别急,我还有另外的法子。
朝廷这么追捕林轩,无非就是不知盛家到底是什么情况,盛家几代掌军,此刻若是盛家少主在军中揭竿造反,岂不是杀了朝廷一个回马枪?”
“所以,林轩要想好好养病。
就必须得有一个盛林轩站出来,放出消息去,让朝廷以为林轩回来了,而且……而且是完好无损地杀回来了。
这样,他们才会放松在京城的警惕,转移注意力放到那个假林轩的身上。
只有这样,林轩才能换个好点的地方养伤。
盛西月立刻反应过来,甚至是举一反三,立马就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给想明白了。
虞谨照微笑地看她,赞叹道:“月儿果然是有将相之才,怪不得当年欧阳将军说你若是挂帅出征必将不输我朝任何一位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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