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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亮呵笑,脑子一热,想冒雨去那亭子里和她说话,脚步一旋,还没迈出去,身后有人叫他。
罗宏民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他:“斯亮,进来吧。”
想法作罢,他转身进去,像是立刻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临时起意,从不在心上。
关于父子俩在屋里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一个小时以后,罗宏民再进去的时候,沈钟岐神色平和,跟他道:
“下午没什么事儿,你让司机跟着他出去转转。”
罗宏民去看沈斯亮,他坐在沙发里,没有异议,显然是默许了,罗宏民一笑:“好,我去准备。”
沈斯亮跟着站起来,出去,罗宏民八卦问他:“怎么样?”
沈斯亮手插着裤兜,就悠悠说了两个字:“二处。”
罗宏民了然,叹气安慰他:“你和小航总得有一个是顺着他心意的,你顶上去,小航就少遭罪了。”
他当然知道,要不是为了小航。
别说沈钟岐了,依着沈斯亮的秉性,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答应。
谁都知道,他沈斯亮志不在北京,更不在总参,他厌烦办公大楼里的人情世故,厌烦那些数不清的文件电话,相比一个儒将,他更愿意做个武官。
本想着在南京读完研究生,直接申请去兰州,去甘肃,那地方一望无际,广阔无垠,步战车,坦克,火炮,战友情真,漫天硝烟,才是个归宿。
可到底还是妥协了。
像罗宏民说的,他顶上去了,小航就能少遭罪。
他的性子比自己还无拘无束。
出了那幢白色小楼,沈斯亮无意往身后那长廊看了一眼,早就没人了。
他问罗宏民:“这院里还住着别人?”
“你问谁?”
沈斯亮一努下巴:“唔,刚那亭子里坐了个姑娘。”
罗宏民迅速就反应过来:“哦,许怀勐的女儿。”
沈斯亮没想到,也吃了一惊:“外头的?”
罗宏民是沈钟岐的秘书,最忌讳谈他人私事,以免让人抓到把柄给沈钟岐造成麻烦,对沈斯亮也是浅言几句,点到为止。
“母亲没了,得了抑郁症,许安排每天来这边做心理治疗,有几天了。”
难怪瞧着那么静,倒是个有病的,可惜了。
沈斯亮点点头,低头笑的蛮讽刺。
许怀勐和沈钟岐一直关系不错,奈何他那个儿子和沈斯亮这帮孩子不对付,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打,后来长大都搬出去了,在外头碰上也没少给对方下绊子。
就许家儿子那操行,这小姑娘想认祖归宗?且着呢。
下午罗宏民带沈斯亮去了留园,安排好又急匆匆回去了,只带了司机在外头等他。
江南江南,山水温软之地,哪哪的景色都差不多,沈斯亮在这留园里路恰杭过可亭,观西楼探花房,没多一会儿就腻了,连张照片也懒得拍一张。
他从西门走出来,让司机找个有特色的地方俩人去吃饭,一大早从南京折腾过来,还真饿了。
司机正琢磨着去哪儿,沈斯亮眼神一亮,转身就进了街对面的面馆儿。
他又看见她了。
说来也是巧,霍皙被许怀勐自作主张停了学业以后,每天都去那金鸡湖后头做心理治疗,许怀勐心疼她,下午准她去医院看看年迈的姥爷。
反正也是要走了的,能多陪陪就多陪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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