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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香从烛台上拿开,轻轻甩了甩,将明火甩灭,而后后退几步,面朝那巨大的供台,微微抬起下颚目光从被放置在最高处的初代锦衣卫指挥使牌位上扫过,随后,恭恭敬敬地在冰凉的地面上跪了下来。
云峥垂下眼,见她跪好了,这才继续道:“跟着我念——天降大任,皇权钦赐。”
“天、天降大任,皇权……钦赐。”
“——不离弃,不背叛,不负使命,尽忠职守,耳不闻朝廷是非,眼之不畏雷。”
“不离弃,不背叛,不负使命,尽忠职守……耳不闻朝廷是非,眼之不畏雷。”
“——承祖师志愿,以血染金蟒鱼鳍为最后的素袍。”
“承祖师志愿,以血染金蟒鱼鳍为最后的素袍。”
“——承祖师志愿,以血染绣春刀为最后的光荣,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承祖师志愿,以血染绣春刀为最后的光荣,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我从今日起,以血肉为誓。”
“我从今日起,以血肉为誓。”
白术跟着念完,又高举手中已点燃的香,深深对着面前的供台三叩。
当她重启直起身子,轻轻地松了口气,将那三炷香插.入供台上的香炉里时,一炷香上掉下来的灰抖落在她手上,烫的她下意识地一缩,却没敢叫出声来,咬着牙将痛呼吞回了喉咙里,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
此时,由云峥亲手将那把为她量身定做的绣春刀系在了她腰间。
与那上书编号二十八的象牙牌一左一右,当白术走动时,能听见那绣春刀刀鞘与飞鱼服摩挲发出好听的沙沙轻响。
“记住了,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云峥替她整理了□上的衣服,松开手,抬起头,难得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去吧,叫你那不靠谱的师父得瑟去。”
锦衣卫指挥使话语刚落。
那原本还严肃地板着脸站在原地的其余二十七名锦衣卫忽然“嗷”
地一声闹开了,平日里与白术交好的、性格比较皮的几个一下子围了上来,抓着她一顿研究,闹哄哄一片,耳边不断传来的恭喜声中,还夹杂着纪云那出类拔萃的“我徒弟你们兴奋个屁”
的高声抱怨……
……
等到白术好不容易逃脱升天,来到都尉府门外,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低着头刚一脚迈出都尉府大门准备到大理寺门口威风一下,却还没等她走两步,就远远地看见了身穿绯红色官袍,拢着袖子缓缓走来的年轻男子,他眉眼之间尽是淡然,只是在目光扫过远远地站在都尉府门前摆POSE的一抹瘦小身影时,微微一愣。
白术眼前一亮,扶了扶腰间的绣春刀,清了清嗓子,迈开步子窜到来人跟前:“君公——君大人,散步呐?”
“嗯,”
君长知点点头,目光在面前这全副武装的小鬼身上一扫而过,“刚受了封?”
“对啊,”
白术眯起眼,“怎么样?”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好看。”
“……”
妈了个蛋。
“那真话是什么?”
“像唱戏的,你明日只管往那戏班子里一站,哪怕是跟着上了台怕他们也发现不了多了一人。”
“………………”
王八羔子它祖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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